骆艺在说什么,段林早就听不见,脸se刷的变得惨白,耳朵里嗡嗡作响,耳鸣声不断冲进脑子里,混搅着那一片si海。
段林呆愣看着骆艺,睫毛颤颤,瞳仁紧缩,泛起阵阵冷汗。
周身血ye朝着脚下涌去,手脚开始变得麻木,一颗心沉重的跳着,他快要窒息。
夏夏喜欢什么样的?
最是平常字眼,可连起来段林却有些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夏夏喜欢什么样的?
他依旧盯着母亲的方向,脚下未挪动半寸。
骆艺翻看着手里的照片,抬头见段林没动,又朝他招招手:“来啊林林,来帮妈妈看看。”
窗户打开半扇,夜风溜进屋内,窗帘被卷起,段林额间碎发被扬起,一双眸子带着无措,彷徨和惊疑。
段林被声音惊回意识,手指无措的扣着衣角,嗫喏半天将心底那点小心思全数压下,眼底波涛汹涌的情绪海cha0逐渐平息,转眼间变成一汪si海。
夜风吹的身上有些凉,心如鼓动般坠入深海,段林嘴角扯出丁点笑意:“嗯,好。”
段林快步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不为所动。
段亿维盯着桌面上的一沓照片,侧脸被灯光映在暗处,经过岁月洗涤,段亿维眼角细纹明显,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姿态,上位者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
段亿维没说话,良久,他扬扬下巴指着桌上的照片,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看看这些照片,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
表情有些僵y,段林指尖掐着手心,目光转向段亿维,好半天才笑一下,拿起桌上的一张照片。
手在发颤,指尖抖动着拿起一张照片又掉下去,反复几次才将那张照片攥在手心里。
“昨晚上没休息好,有些不舒服。”段林随便扯了个由头,编了句谎话。
骆艺有些不自然的看一眼段亿维,随后将手搭在段林肩头r0u着:“工作忙就没必要天天来回跑,就让夏夏在这边住着就行,没必要天天看着她。”
段林仰头冲骆艺笑一下:“没事的妈,照顾夏夏习惯了。”
听见这句,段亿维明显变了脸se。
“看看这些人家,感觉怎么样?”骆艺又把手里的照片递到段林眼前,直接截断段亿维,将话头扯了回来。
段林装模作样,将这二十几年的教养以及容忍度完全拿了起来,可再看到手里照片的那一刻,整颗心脏蓦地紧缩,手指猛地攥紧大腿。
是贺家长孙贺郁川。
y沉目光瞬间锁定贺郁川,段林盯着那张照片不说话。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散落下来不规则光板,段林身影自上而下投s在照片上,神情隐于暗处,往日俊朗透亮如今蒙上一层暗布,让人捉0不透。
段亿维坐在段林对面看着他不说话,目光沉沉像是要把椴林的心思看穿,可最终还是无功而返,将目光转向骆艺。
骆艺在一旁按r0u着段林肩颈,俯身看着他手里那张照片,讲:“这是老贺家那个孙子吧,我记得他跟夏夏还是一个学校呢。”
喉结滑动,段林润sh那g涩喉咙,狭长眼眸微微眯起,盯着那张他再也熟悉不过的脸,说:“嗯,是夏夏的朋友。”
骆艺在他耳边轻笑:“夏夏再过一年也就成年了,其实妈妈也不着急,但感情得慢慢处嘛,就当有个伴好了,更何况这几家都知根知底的,相处起来没那么尴尬。”
骆艺声音很轻,像羽毛扫过他心口,可羽毛上的尖刺却在他心上划破血r0u,鲜血顿时淋漓而下,将整颗心都淹没在血海里。
段林呼x1有些急促,手心里浸出的汗ye慢慢将照片一角濡sh,簇簇睫毛在眼底投s出y影,他神情自若,可心里却在掀起一场海啸。
一段可以拿混乱来形容的假期,一次次紧密契合,依赖与占有让段林彻底忘掉世俗1un1i,忘掉他与骆夏之间还存续着不可言说的血缘关系。
这场原以为永远也醒不来的梦就那么轻易的被撕扯开来,将段林肮脏的心绪,这段悖论关系完全显露出来。
段林如今才大梦初醒。
骆艺在说什么,段林早已听不见,他盯着桌上的照片愣神,良久,静谧的客厅里偏想起一声低笑。
段林将照片扔在桌子上,拿起一旁的外套搭在臂弯,站起身,对着骆艺说:“妈,就那个贺郁川我觉得挺不错的,要是真有那个意思,就他吧。”
骆艺盯着段林高大身躯一愣,眼角眉梢挂着些许迟疑,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段林堵了回去。
“我那边还有事,您和爸早点睡,我先回去了。”
话毕,段林头也不回的往屋外走,“哐啷”一声,屋门被重重合上,屋内俨然无声。
骆艺望着空荡荡的门口,陡然红了眼眶。
段亿维听见声响,偏头沉沉看屋门一眼,神情疲惫将双眼阖上,靠在沙发椅背上不再去看骆艺那双发红的眼。
夜风停止,段亿维瞬间苍老几分,他r0ur0u发沉眉心,缓缓吐出一句:“要是以前,林林会跟咱们闹翻天吧?”
夜深露重,屋内传来一声呜咽,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
九月初,段林以最快的速度安排骆夏出国,自己则飞往临市打理工作事宜。
手机号,微信全部将骆夏拉黑,段林任由骆夏在家里大吵大闹也不去见一面。
不管谁如何劝说,段林只一句:她的主我能做。
三天后,海城国际机场。
段林望着那架刚刚起飞的飞机,脸庞冷峻靠在车门偏头点燃一根香烟。
香烟在齿尖咬着,风有些大,香烟快速燃烧着,白雾在唇边升腾,他半张脸隐在雾后,可那泛红的眼角却怎么也隐藏不住。
天边落日将整个天幕染成粉紫se,霞光将世间万物洗涤,周围乱糟糟,段林吐出一口白烟,视线模糊起来。
幕天席地,车流,人声将他裹挟,身上的衬衫被风吹得紧贴在x前,明明身形那么高大,可在热闹人群里偏显落寞。
飞机早就消失不见,他视线遥望。
cha在口袋的手紧握成拳,x膛剧烈起伏着,半晌,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在空白朋友圈发布唯一一条动态。
“梦醒时刻——”
配图是一张在平常不过的人cha0涌动的机场内照片。
只有段林知道,在这张照片里,他能看见的唯独是站在登机口骆夏。
骆夏走后,段林彻底在段家老宅搬了出去,那晚和父亲母亲的短暂攀谈,也让他知道那晚只不过是父亲的假意试探。
可如今再怎么想,他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一次出了差错,让段亿维知道了这件事。
往后的日子里,他不负长辈所想,一心扑在工作上,对段家和对骆夏的事情从不过问。
一年后段林毕业,正式接管家里的公司,他整日忙得脚不沾地,连家也鲜少回去。
那一帧帧如电影般的相处点滴,就那么被他尘封在心底,恍然那真是一场美梦。
热夏,一个好天气。
“我看看到时候得不得空。”段林指尖转着根笔,头也不抬的继续浏览桌面上摊开的文件:“你今年怎么那么有闲心?”
窗外yan光直直穿透偌大办公室,整间房子都沐浴在暖光中。
段林坐在桌后的椅子上抬起头,整张脸显露在眼前。
与两年前不同,如今段林身上的微弱稚气已悉数退去,眉眼更是深邃,眼皮低低压着,眸子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瞧人时极具压迫感。
电话那端传来一道带着笑意且不太正经的男声:“啧,我说段总,你不给自己放假,你也不允许我们休息吗?”
说完,迟淮还没好气的补充一句:“你可真是ai工作啊。”
迟淮这话没错,段林着两年除却必要的聚餐活动外,其余时间便一头扎进工作里不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段林将段老爷子扔给他的两个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两年时间业绩直接翻了三倍不止。
听完迟淮讲话,段林嘴角算是又了点笑,他问道:“聚会什么时间?”
迟淮吧嗒两声嘴,思索半天道:“就后天吧。”
闻言皱眉,思忖半天将手里的文件拿给秘书,盖上笔杆,说:“嗯,到时候发我时间和地点。”
两天后。
段林安排好公司的事情,去了趟老宅看段老爷子,一阵寒暄过后,便驱车赶往聚会地点。
聚会也就是几个老朋友,地点依旧定在几人以前ai去的酒吧。段林两年没回海城,迟淮非要张罗着给他接风,说什么兄弟情可贵,h金都不换。
段林停好车,经理便迎了上来。
两年时间并未变化多少,他谄媚的笑着引路:“您可是好久没来这儿了,工作一切还顺利?”
段林含笑点头:“一切顺利。”
两年的时间让段林变得越发稳重,再没了当年那毛头小子的样子。
重金属音不断敲击着耳鼓,震得人心跳都慢一拍。
经理在前边喋喋不休的说着:“这两年大装修过一次,里边有些不一样,您小心脚下。”
舞池,卡座人满为患,明明灭灭的灯光浇在人身上,一幢幢黑影若隐若现,酒气混杂着香水味扑面而来,两年没接触过,段林被冲的有些头疼。
扶着额头,段林跟在经理身后拐了道弯上了楼梯。
一只脚刚踩在阶梯上,斜眼瞟过不远处的人群,脚步一顿,整颗心霎时揪紧,高高悬在半空,陡然一震。
灯光晃眼,明暗之间人影绰绰,杂乱灯光一圈圈打着根本看不清东西。
段林驻足凝望着不远处那一闪而过的身影,脊背一抖,细汗满了背。
眯起眼睛瞧着,像是紧盯猎物的猛兽,可转眼间再也瞧不见。
段林望着那块儿暗地,唇微动,眉宇间凝着问:“今天还有我认识的人来吗?”
经理在高一级台阶上站着,双手交叠拢在身前,细细想着:“没有了,迟少爷他们已经在楼上等着了。”
段林抿着唇,依然望着那方向,没挪动。
经理见得多了,十分有眼se,往下走一台阶,凑近问:“您是看见熟人了吗?要不要我们请过来?”
心脏依旧砰砰跳着,段林低头平缓呼x1,眼睫低垂着将眼底的情绪遮的一g二净。
半晌,他自嘲般笑着摇头,说:“不用,许是我看错了。”
自己太过敏感,一点风吹草动便乱了心。
进了屋里,迟淮,周嘉树早就喝了两轮,见他进来,两人齐齐放下酒杯,站起身来猛地抱住段林开始哭泣。
周嘉树声音最大:“兄弟,我好想你啊,我们独守空房两年啊!”
迟淮紧跟:“白眼狼,两年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我等的你好苦啊。”
听者悲伤闻者落泪,段林站在原地任由他们抱,等鬼哭狼嚎的劲一过,挨个将两人从身上扒下来,面无表情弹弹身上灰尘说:“去年在我那儿,那顿酒花了我六十万。”
两人齐刷刷将眼泪擦掉,仿佛刚才掩面哭泣的不是自己。
周嘉树替段林整理着衣衫,小媳妇一样说道:“过得幸福就好,在哪儿不重要。”
迟淮拍了拍段林的肩头,语重心长道:“我们可以继续等,别在外边苦了自己。”
段林嗤笑一声,将大衣扔给迟淮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高大身影陷落柔软沙发中,段林微微下陷,从桌上的烟盒ch0u出一支烟点燃。
白雾自唇角溢出,眉眼低垂着,冷的像块冰。
“你怎么了?”周嘉树一眼瞧出段林不对劲,一pgu坐在段林旁边,问道:“想妹妹了?”
不提还好,一提段林就想起刚才在楼梯那儿瞥见的那抹身影。
和她是如此的相似。
一下便让他乱了阵脚。
周嘉树哪里知道这些,在一旁依然絮絮叨叨说着:“当初你送妹妹出国上学我就很不同意,人都还没长大就被你送出去生活,要是我我得ch0u自己两巴掌。”
段林ch0u一口烟,缓缓吐出,睨周嘉树一眼,冷道:“为什么需要你同意?”
周嘉树:“因为想追妹妹啊。”
段林闻言眉心微拧,将白烟全吐周嘉树脸上,恶狠狠说:“滚。”
周嘉树笑起来,看段林不再闷着也不在cha诨打科。
“有事说事,别一个人闷着。”
当年段家的事捂得也不严实,多多少少都听说了一些,但周嘉树和迟淮是不信的,尽管段林疼妹妹,但也没到喜欢上自己亲妹妹的地步。
当年还因为这个没少得罪人。
段林冷着张脸,喝了一会儿,便起身出去。
“去哪儿?”迟淮扬声问道,“这次不让你掏酒钱。”
段林啧一声,头也不回:“六十万我眼都不眨。”
中午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又被灌了不少酒,段林有些头晕,屋子里太闷,便出来透透气。
靠着窗沿点了根烟,夹在指尖他也不ch0u,任凭猩红被风吹拂,他也只是看着天上的月亮愣神。
有些太想她。
月光洒下来拂了满身,银白月光扫过他眉眼,眸光暗淡无神,身影投s在暗墙上,高大身影略显落寞。
两年间,这样的时光太多。
身上的衬衫有些皱,段林浑不在意。
待香烟只剩最后一截,他抬起胳膊咬住烟嘴x1上一口,缓缓吐出,雾气缭绕一切都如梦似幻。
他不止一次后悔将骆夏送出国,让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无人照顾,可在当时这是道无解题。
倘若他不那么做,后果恐怕就是他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骆夏,就会永远的……失去她。
薄唇被酒气熏得有些红,咬了下后齿,段林将烟掐灭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没表情的往回走,走到包厢前,段林食指摩挲着拇指指肚,抬手便推开包厢门。
一阵笑意冲了出来。
他抬头看向屋内的人,看清的一瞬间,段林瞳孔紧缩着呆愣在原地,手指瞬时紧紧攥住门把手,微凉传进手心。
头皮发麻,大脑一片空白,喉结滚动两圈可喉咙还是g涩,段林微长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
接着,坐在屋内沙发上的少nv冲他招招手,眼睛如一轮弯月,笑着:“好久不见啊,我亲ai的哥哥。”
孤鸿暗影,雾气缭绕间,段林眯起眼强装镇定,可猛跳的心和剧烈抖动的手臂却出卖了他。
屋内,少nv灿灿歪头瞧他,没再说一句话。
一时之间,屋内气氛诡异。
喉咙发涩,像是被砂纸磨透,段林sisi盯着骆夏看,眼底漫上血se,咬着后齿。
骆夏长大了,再也不是两年前的小孩子模样。
小巧脸型变得更加jg致,眼尾上挑,一双狐狸眼更具魅惑力,瞳仁漆黑带着细闪,挺鼻红唇,一颦一笑间既清纯又魅惑。
她穿着一条裹x淡紫纱裙,漂亮锁骨显露出来,neng白肌肤在灯光下白的发光。
细腰莹莹一握便会让人觉得能折掉。
“你站在那儿g嘛,妹妹回来了,不高兴吗?”周嘉树给骆夏倒一杯果汁,仰脸冲着段林说话。
段林站在原地没动,依旧看着骆夏。
不应该的,你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
不止是被酒气熏得还是什么,段林眼角愈发暗红。
我们……不应该再见面的。
“是啊,哥哥,你见到夏夏不开心吗?”骆夏坐在原地歪头瞧他,狐狸眼弯着g人。
段林已经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耳朵里嗡鸣一片,指尖陷进掌心的r0u里。
等段林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牵着骆夏的手出了酒吧门口。
骆夏在他身后也不恼,就那么亦步亦趋的跟着段林。
街头人群川流不息,拥挤在人cha0里,她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段林身形愈发高大,相b较两年前简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肩背愈发宽厚,宽肩窄腰将一件白衬衫都穿的有型。
在酒吧看见段林的的嫁进贺家,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可……可他错了。
震颤的肩膀,细小的呜咽声从怀里传来,骆夏听完段林讲话,再没抑制住哭声。
少nv声音悲恸,段林亲吻着她后颈,继续说:“哥哥一想到你要跟别人在一起生活,一起度过以后的人生,我就嫉妒的发狂,我就恨不得杀了所有人。”
月光照进屋子,一束束幽暗光线将卧室切割成几块,亮白光最终落在门板后的那束蓝se鸢尾花上。
“我觉得我快要疯掉,你可能不会相信真的会有人ai上自己的亲妹妹。”尾音渐渐消散在空中,段林自嘲般摇摇头,“可……可我就是这么一个变态,我ai上了自己的亲妹妹。”
心头一震,骆夏猛地睁开眼睛,瞳孔极具收缩,嘴巴微张,像是一场呼啸而来的海啸将一整颗心裹挟,激流拍打得她浑身发抖。
哥哥,真的喜欢她?!
段林语气带着cha0气:“哥哥ai你,但哥哥又不能ai你,哥哥快要被折磨疯了。”
漆瞳震颤,段林再也藏不住任何情绪,泪水大颗大颗滚落,将少nv后背打sh,圈在少nv腰上的手紧了又紧,像是将遗弃的宝物找回,再也不舍得丢掉。
肋骨被段林肋的发疼,呼x1一口都困难。
可骆夏此刻竟如受nve者一般,连疼都不说。
月光西移,开得灿烂的鸢尾花渐渐湮没在黑暗中,只剩下最后一点余光扫弄在油亮的绿se叶子上。
“哥哥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可哥哥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哥哥不能再失去你了,哥哥再也不能经历没有你的日子了。”
哭腔越来越重,喉咙被酸涩震得发麻,段林几yu张口,可喉咙像是被封住那般说不出一个字。
喉结滚动,语气近乎卑微的祈求怜ai:“夏夏,说一声ai哥哥吧,哥哥求你了,哥哥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后背sh漉一片,骆夏早已泣不成声,肩膀抖动的不像话,张着嘴巴呼x1着,泪水打sh黑发,黏腻cha0sh感在脸颊蔓延开来。
明明段林说喜欢她,可她竟然感受不到一点欢喜。
如果两年前自己就知晓对哥哥的ai意,哥哥会不会就不那么痛苦,会不会两人就不会分开,会不会这一切都不会变得那么煎熬。
骆夏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终是苦尽甘来了。
鸢尾花束彻底隐匿在昏沉角落,月光移至书桌,桌面上连个人的合照被月光打sh。
骆夏ch0u噎几声,将心头的五味杂陈尽数压下,手掌因为拭泪变得sh漉,缓缓向下握住那宽厚大掌,感受着身后人的热意,她气声说道:“早在两年前就ai上哥哥了。”
情话在耳边呢喃,灼烧着耳朵,一颗心像是在火里滚了一遭,血浆迸溅,将五脏六腑都烫出窟窿来。
任何言语,任何描写都不能足以形容段林此刻的心情,他额头抵着骆夏后颈,连呼x1都停止,默不作声的眼泪将枕头彻底打sh。
像什么呢?像y霾天气初见日光,像夜游海航,像滔天碧浪。
一句话,他溃不成军。
好在,好在。深海里的游鱼有了回应,周遭黑暗也变得透亮起来。
喉咙被泪水遮住,最后终究没忍住,段林哭出了声。
骆夏听着身后的呜咽声,心被揪的开始疼,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哥哥如此脆弱的一面,像白纸那样脆弱,仿佛轻轻一折,他都会碎掉。
转过身,骆夏下巴抵在他额头,抱住他,轻声说道:“哥哥不喜欢这个答案吗?”
段林像是疯魔一般,听到这句话猛地重新抱住骆夏,将脸埋在她前x,摇头,声音压得不像话:“不,不是,哥哥喜欢,哥哥很喜欢。”
许是觉得说这些不够,段林小声嘟囔着:“哥哥ai夏夏,夏夏不要走好不好。”
“夏夏不会走的。”骆夏顺着他后脑炸起的头发,轻柔地动作渐渐止住怀里的人颤抖,嘴角g笑,为自己达成目的而庆幸。
说来可笑,骆夏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
那天听到段林那些话,自己的确很生气,但更多的是想试探段林到底ai不ai,在赌他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把实话说出来,不再做一个胆小鬼。
原本以为段林要等到她飞回美国之后才会把话说出来,可她没想到,今天段林就把话全数抖搂了个明白。
情绪起落太大,没一会儿段林便抱着骆夏沉沉睡去,时不时的呢喃传进骆夏耳朵,骆夏便会吻吻他额头,轻哄着。
直到自己也渐渐沉睡过去。
第二天骆夏醒来时,已是中午十二点。
因为昨晚,她眼睛肿的不像话,睁开眼往旁边瞧一眼,空的。
骆夏正想着段林,便听见卧室门“咔哒”一声响,段林推门进来。
白衬衫黑西k外边罩着一件粉se围裙,衬衫袖子卷到手肘,小臂露出来。头发带着水汽打在额间,冷意的眸子里带着柔情,与他寡淡的作风实在是不符。
发尾上的水将衣领洇sh,他抬手0了一把,小臂肌r0u线条极为流畅的显出来,青筋蹦出,他说:“洗漱一下吃饭吧。”
骆夏看着段林这幅打扮,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人夫感太重了。
饭桌上两人闭口不提昨晚的事,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照常两人吃饭,只是骆夏觉得哥哥今天似乎很容易脸红。
早饭和午饭一起吃,骆夏多吃了半碗米饭,一直到段林吃完,她还没放下筷子。
等到最后段林收拾碗筷,骆夏盯着他背影瞧,觉得今天有义务来帮段林刷碗,来消耗一下能量。
骆夏跟在段林身后亦步亦趋地进了厨房,段林扭头看见她,问:“想吃水果?”
骆夏仰头看他,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