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将电话递给岩罕,又对姜桢笑了笑,和他们告别。
当着这么多人说那些话,叶轻有些难为情。
褚沉居然会担心别人有没有受委屈,岩罕诧异之中又觉得合理,也是,毕竟他是个人。
回房间就泡了个澡,此时温暖充斥着身t的每一个角落,叶轻伸了个懒腰。
电脑不在手边,又忘了让岩罕帮她带过来,叶轻转着铅笔,在稿纸上涂涂画画。纸上,是一只小狗的雏形。
“欺负人,就叫你褚沉好不好?”叶轻很高兴地笑起来,握住杯子手柄,喝了一大口橙汁,擦掉了落款处写好的两个字,yu盖弥彰地写了个“e”上去。
大差不差,这谁能联想到褚沉头上。
溜达回来时,叶轻路过研究所的实验室,刷卡试了下,她有进去的权限,没想到来之前塞进行李的板子还能派上用场。
材料刚好能做只电子狗,小狗的工期不算长,可以趁有空的时候完成。
叶轻走后,姜桢撇下岩罕自己独自离开了,nv人反锁了车门,后视镜里倒映出她怨毒的脸:“我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
“倘若,她不在了呢,看起来,弄si她和捏si兔子一样容易呢。”姜桢喃喃自语着,脸上的淡妆随着她的笑裂开了口:“这山倒是险。”
傍晚,仰汐县警局接到线人举报,市集有人闹事,并貌似配有枪械。
吴昶的担忧能越过电话线,钱烨压低了声音:“守着呢,苍蝇都飞不进来,吴局你们维护好治安就行。”
“有人着急了。”褚沉给枪上膛,往丛林深处走去:“再给添把火。”
“包抄,抓活的。”褚沉停了下,回过头嘱咐:“老钱,别上头,注意隐蔽。”
钱烨满口应是:“哎!我你还不了解吗?”
褚沉没回他,只笑了下,带人从另一边绕了过去。
他有预感,他们这边有没有内鬼,就看卓奥能不能像耗子逃了。
很快,果不其然,镜头里红se三角尖下的车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准备收网。
丛林里,枪声响了起来,此起彼伏,褚沉擅长狙击,隐匿在暗处的他一直未见目标,只打中了几个马仔的腿。
让卓奥逃了。
硝烟渐熄,此番目的已经达到,褚沉认定的内鬼已大概有了人选:“先带着俘虏撤。”
“钱烨?”接线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褚沉收枪的动作滞了片刻,传来的却是略显哽咽的语句:“副司令,团长不行了”
“但是人质没事!”说完这句后,士兵如释重负般ch0u泣起来。
“我知道了,现在先安排所有人撤退,能做到吗,回答我!”
“能!”
发布了命令后,褚沉开启袖章上的定位仪,锁定了钱烨的位置,等找到了他的老团长时,人就静静躺在那,好像睡着了一样。
流弹穿过钱烨的身t,x口处被浸透了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不是惦记我的喜酒么?就快了,没喝上呢还,不馋了啊?”
没人应。
可怕的沉默总要有人打破。
给老钱理好了衣襟,褚沉半跪下,使了力把钱烨背了起来。
山路险峻,车开不进来,只能一步步走出去。
男人的步伐轻快又沉重,这里不能久待,在局里派人支援之前,他不能确定那些人会否卷土重来。而他背上的是他生命中扮演着类似父亲和兄长角se的长辈。
玩政治的居庙堂之高,正襟危坐,哪有时间t察民情。
一株带着露水的小白花碰到了褚沉0露的手臂,露水顺着枪筒流到枪口。
褚沉清醒过来,他还有她还在等他。
周末研究所放假,在药物作用下,叶轻睡了整个下午。鹅h的窗帘透进暗淡的光,她够到柜子上的闹钟:“已经五点了啊。”
手臂收回来,顺带翻了个身,她又重新裹好了被子,睁着眼睛发呆。
他都一星期没消息了,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他能遇到什么麻烦,他不欺负别人都算他行善积德了。
白珏说研究推进出现了问题,约了六点见,让她给点建议。
拾掇拾掇,叶轻穿了件白se针织外套,披着头发出门了。
一开门,熟悉的气息就包围了她,只是怎么有缕淡淡的血腥味?
手原本轻轻拢住她的肩,片刻后,褚沉将她紧紧拥进x膛,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
他没收劲,但力道似乎都被消耗在他僵y的肌r0u上,他那么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脸埋在她的颈窝处,话说的不甚清晰:“我很想你。”
他蒙着脸,只露出藏在帽檐下的一双眼睛,满身气息遥远肃杀,任何人都知道碰到这种混蛋要绕道走,可是她却踮着脚回抱住了他,像是预演了无数次之后顺理成章的完美表演。
她连谎都撒得结结巴巴,她怎么会骗他的?
“褚沉。”她叫他的名字:“和我说说吧,你过得怎么样?”
白珏挖空心思找了个理由约叶轻出来,数据、算法被调试得“刚巧”需要指导,一来找她就看见了这幕,叶轻一开始攥成拳头的手放松,白皙的臂像藤蔓慢慢攀上了男人的背。
如果她愿意,白珏想,他也自愿与她共栖、被她绞杀。
叶轻松开的手掌再度攥紧,敲门似地敲了敲褚沉的背:“喂,褚沉,你得给我道歉。”
褚沉早就察觉到那觊觎她的视线,小气地把她藏得密不透风,闷着鼻子答她的话:“对不起。”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知道错哪了吗?”
“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呆在那。”他现在想起来仍心有余悸:“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嗯”叶轻等他往下说,半天没有下半句:“没了?”
叶轻放开他,牵住他的手往她的房间走:“你不能强迫我。”
“你不是喜欢么?”
“我哪有!是你喜欢好不好!”
褚沉是挺喜欢的,所以不接她的话,反握住她的手,蒙混过关关上了门。
和她拌了几句嘴后,他才真正感觉自己不像行尸走r0u,只有一具尚未失去知觉的躯壳。
能睡下叶轻的沙发,男人躺上去就显小了一倍不止,长腿放不下,就随意摆着,褚沉的头枕在nv人的腿上,他抱着她纤细的腰他贪婪地嗅她身上的淡香。
“和我说说嘛。”叶轻踮了踮脚,发现踮不太动后,不自在0了下自己的鼻子。
“挺烦一人。”褚沉伸出手,指腹摩挲着叶轻的脸,笑了下,继续说:“这里,接待酒店顶层,一直是我住的。”
“老钱x子直,劈头盖脸一堆‘富二代’、‘官二代’的名头往我身上砸。”
“你又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叶轻看着他灰se的眼睛,也朝他笑,指尖触及他眉角处的疤痕,不自觉又放轻了动作。
褚沉抓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吻她的指尖手腕,直到他的手完全锁住了她的,他才开口:“我不在乎,可是有人在乎,做样子也要做。这是老钱对我说的。”
“我知道他们很多人看不惯我,来这里当大爷的,ga0特权,白天挨打,晚上爬也要爬到这,我就是这么想的,是不是很讨厌,我?”
“老钱是团长,官不小,没啥架子,aic心,经常和我们一起出任务。”褚沉牵着叶轻的手按上眼角那道疤,与眼球只一步之遥。
叶轻指尖瑟缩了下,他又亲了亲:“不疼,就是血流的多。”
她的嘴绷成一条直线,是生气的前兆。
褚沉不等叶轻说话,继续说:“任务代号那么一长串,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些人在老巢附近埋了地雷,不知道运气算不算好,让我们遇上了,人全给逮到了,但他们留了后手,引爆了几颗,我离得远,被弹片划伤了点。”
九si一生被他说的轻描淡写。
绝不只是一点,叶轻看见过他腰间像是烧伤过的大片瘢痕,他在做他该做的,她又能指手画脚什么呢?
“我醒过来后,老钱抓着我的手又哭又笑的,难怪我觉得那么吵。”
“我到今天都在想,那场仗究竟是不是大获全胜,那些挨个专揍我脸的家伙们,怎么都没回来啊?”
“被叫‘公子哥’也没什么,我想,只要他们能回来就好了。”
“从老钱si的那天起,这里再没人能挑我的事儿了。”
“谁说的,我要挑事!”叶轻抱着他往上拖,自己却被b迫到沙发角落:“你,去给我洗澡!”
“洗完吃晚餐,我没吃,我要饿si啦!”
褚沉被她推着坐起来,拉住叶轻的手往怀里一带,她就坐在了他腿上,叶轻条件反s似地搂住了他,男人靠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肩膀上,那处区域像要着火一样,片刻后,腰上坚y的桎梏被放开了。
男人笑着揶揄她:“我要这个味的阿轻的脸红了,ga0不好是在想奇怪的事。”
“”叶轻张了张嘴,选择闭嘴,但也让男人闭嘴,她压上褚沉的唇,亲了个响:“消停了不?”
“还差一点。”褚沉回过神,捧住她的脸加深了这个吻,最后以叶轻捂住自己的嘴巴结束。
论不要脸,还是他更胜一筹。
褚沉去给浴缸放水,叶轻拿了在昆明买的蓝花楹浴球给他,一放进去,一池水变成了淡淡的蓝se,和她身上的味道相似。
褚沉gg叶轻的手心,撇着嘴开口:“没有小h鸭我摔了怎么办?你要在这里照顾我,和我一起我当然也不介意。”
叶轻气笑了,无语中带着莫名其妙:“沉哥哥,你是不是忘了,没有小h鸭手摔骨折的是我,是不是你一定要那么玩的?”
没有撇下他直接走掉,他就知道她吃这套。
叶轻拿他没办法,深x1一口气,做了最后的让步:“我很快回来,真的。”
不让是真的,但只有一点点不让。
叶轻再三保证后,褚沉才善解人意地放开了她。
叶轻拿好u盘,整理好给白珏的资料都在里面,快六点了,但隔得近,应该不会失约,顺便带晚餐回来。
“白珏?你怎么在这?”叶轻确实没想到他出现在她房间门口:“怎么不敲门?”
“可以吗?”白珏睨着她殷红的唇。
“当然可以。”叶轻点头,让他伸手,她好把u盘放到他手上。
白珏走到叶轻跟前,超出了普通社交距离让叶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同时被另一双手揽住了腰。
“不洗澡了吗?”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的衬衫就随便扣了几颗,一看之前就没g好事,加之这样一句引入遐想的话
“”解释不清了,ai咋咋地吧。
叶轻挂上勉强的笑,掰开褚沉揽在她腰间的手:“他是我同学,你们之前见过的,是吧。”
白珏点头,g起嘴角,弯腰凑到叶轻跟前:“叶老师和同学的关系真好啊。”
“当然,和你跟那位同学关系一样好。”用胳膊隔开挑衅的白珏,褚沉单手撑着门框。
一时间剑拔弩张。
有时候褚沉ga0不懂叶轻的小脑袋里想些什么,就b如现在,反正他们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完了,承认他就是她口中那个素未谋面的“老公”不行吗?
算了。褚沉看着她红的将要滴血的耳尖,握住叶轻后颈让她的难堪止步于此:“不是饿了?去买喜欢吃的,我和这位聊聊。”
“你衣服穿好。”交代完这句,叶轻汗流浃背地离开了是非之地。
一点都没变,两难就想逃。褚沉挑眉看向对面的白珏,笑着开口:“小子,你演技烂的要si。”
“你没演过?”白珏戏谑回去,顺带嘲讽了一句“老头”。
被嘲讽了褚沉也不生气,叶轻连个眼神都没给过的“普信男”,动手掉价,于是不急不徐回敬道:“演了又怎么?她就喜欢我这人,吃我这套。”
“惦记别人老婆,够缺德的。”
“领证了吗?你也挺不要脸的。”
“过奖。”褚沉现在心情好,不打算和急眼的小鬼计较:“东西也拿好了,就这样吧,没事少来,想打架就算了。”
这边,叶轻正往回走,拎着后厨给的一小袋米和番茄,遇上了来找她的男人。
“主厨生病请假,只能自己做了,冰箱里应该还有点吃的。”叶轻问褚沉想吃什么,又掂了掂手里的东西,担心够不够。
褚沉从她手里接过食材,牵起叶轻,就跟寻常情侣一样,走在白昼朦胧开满木香花的小径上,夜风吹过,香气渐浓。
褚沉不会在她面前提起另一个男人的心思,她迟钝得很,这点他知道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