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这两年南北双方互有胜负,北方虽然在一开始处于被动,但是凭借其雄厚的基础也渐渐的把局面扳了回来,尤其是北方的海军逐渐开始封锁南方的海港,这的确给南方以沉重的打击,所以走私就成了一项非常热门的行业,像白瑞的船长那样的还可以得到乡亲们的崇拜,当然这其中也有中国人的影子,人数并不多,也没有出现在那些拉风的岗位上,不过在这些走私资金链的的一些关键地方常常有他们出现。既然想要查一查海云峰究竟是不是在南方的掠私船上当然就要用到他们。钱中校在这两年战争中一直有上佳的表现,在六四年初随格兰特将军挺进维克斯堡的战斗中又立下了很大的功劳,这就给联邦政府出了一个难题,到现在为止钱水廷仍然指挥着美国战场上的所有中人,在布尔溪会战证实了中国人的战斗能力后政府又从西部征召了一些华人补充到钱水廷的部队中,但是中国人在美国的人数毕竟还没有达到可以任意组建军队的地步,所以如果再晋升钱水廷为上校的时候,就必须为他安排白人下属了,这在议会中引起了广泛的争吵。由黄种人在战场上指挥白种人这在很多人那里是不可接受的,在他们的心中白人至上的观念根深蒂固,同时被提出的还有黄种人在美国究竟能不能拥有选举权的问题,马思北已经开始趁热打铁要求美国政府给加州的华裔选举权,以往这或许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现在的加州已经有了大量的华裔,如果给他们选举权立刻就会对加州的选情产生翻天覆地的影响。选举权的事情将在宅地法颁布的同时被定下来,目前在国会和党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所以尽管有些议员以私人身份表示不同意,但是在林肯的推动下华人在美地位的问题就这么通过了辩论。而钱水廷的晋升也将被执行,不过他会得到两个团的黑人新兵,这倒是基本符合了当时大部分美国人对人种的认识。“黑人?”钱水廷对此感到有些进退两难,以他在美国的经验来看黑人不太适合成为战士,他们太过懒散,不过刚到美国的时候他也同样认为中国人不太适合成为军人,可是现在他的部队在南北双方的军队里都很有名。想了一下他点头同意了这样的安排“请问我什么时候能见到这些部队。”格兰特出了一口气,就他个人站在一个军人的立场他承认钱水廷和他的部下都是非常出色的军人,也觉得让他们接受两个黑人团不太合适,不过这毕竟是总统的意思“就在这个月,我希望你尽快把他们训练成一支可以上战场的军队,我们大概会在四月开始进攻维克斯堡的彭伯顿,希望你能够赶得上。”接受黑人团的过程有些死气沉沉,那些黑人即没有对钱水廷给与他们的友善表示感激,同样对其他中国人对他们的歧视也默默忍受。钱水廷吃惊的发现自己手下那些平时沉默寡言的士兵们忽然变得活跃起来,他们对欺负这些新来的人显然有很大的兴趣,有些人甚至与平时判若两人。“你们怎么能够这样?”钱水廷看到几个老兵要求一个黑人给他们舔靴子立刻大发雷霆“这些人将会是你们的战友,是在战场上可托付生命的人,训练场上变着花样整一整新兵还说得过去,可是你们刚才是干什么?”几个被训斥的家伙脸上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他们是黑鬼啊。”“黑人又怎么了?”说实在话钱水廷也认为黄种人比黑人要高上一等,不过因为他不承认白种人比黄种人高贵,所以他的这种优越感就不是那么明显。“黑鬼也就和那些骡子、牛安么的差不多,根本就不配和我们站在一起。”钱水廷没有想到在自己的这些手下当中种族歧视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市场“那我们现在究竟是为什么和南军打仗呢?”“南方佬想要分裂,我们当然要狠狠地揍他们。”这些天国的战俘自从来到了美国之后很快对这个国家产生了归属感,再加上中国人对大一统特有的感情,所以说起南方分裂大部分都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憎恨。“那南方为什么要分裂呢?”钱水廷开始诱导他的这几个部下,自从他开始管理这支部队以后就一直没有放松思想教育。“还不是那些黑鬼闹的,要说那些白人也真是,犯得着因为那些黑鬼翻脸吗?要是我就把那些黑鬼全都宰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钱水廷的脑子有点乱,他忽然发现自己要指挥这四个团可能会有很大的麻烦,这几个混蛋显然是极端种族论的支持者,虽然他并不认为所有的人都持这样一种观点,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歧视黑人的可不在少数,这样的两支军队怎么可能并肩作战呢?心烦意乱的钱水廷动用了军中最严厉的刑法,给这几个家伙一人一顿鞭子,希望能够遏制目前这种倾向。在下令把挨鞭子的给绑出去以后钱水廷开始仔细研究起这个他以前一直没有注意到的问题。按照他的分析,中国人一直有歧视外国人的传统,即便是太平天国的也不例外,当然在加州华人当中这种观点并没有多少市场,恰恰相人来到这里后多多少少的会产生一些自卑,那是一种觉得自己低白人一头的感觉。不过歧视的心态并没有消亡,只不过是因为没有歧视的对象而已,现在两个团的黑人作为新兵站在他们面前,隐藏已久的歧视心理终于再一次萌发,而且很快就长成了一株苍天大树。
“这种心态真是太糟了,那些黑人本来积极性就不高,如果这样发展下去他们根本就不能上战场,到时候我们就会降格成为一支辅助部队,”钱水廷开始为他的前途而苦恼,他希望能够顶着将军的军衔迎来南北战争的胜利,可是如果加上这样的累赘的话这个希望就要越行越远了。紧张起来的钱水廷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训练这些黑人的工作中去,对那些中人则反反复复的向他们宣讲和这些黑人团结一心的重要性,很可惜两方面的成效都不是很大,那些黑人士兵仍然表现的无精打采,而中国人虽然不再采取那些过火的行为来欺负黑人,但是态度并没有多大的改观。实际上当格兰特的大军开始机动以后钱水廷就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部队整合得非常不成功,他的部队甚至难以跟上大部队的行动,这使得他错过了开始行动以后的一系列战斗,一直到攻克杰克逊城他的部队都没有被投入战斗,这让钱水廷变得无法忍受,要知道他以前一直以机动灵活著称,可是现在每一次行军都是一团糟。在杰克逊钱水廷请求上面允许他打乱这四个团的编制,他决心引入集体惩罚来增加这支部队的凝聚力,每一个连队都有相同数量的中国人和黑人,而哪一个连队出了错就要一起受罚,他也不再刻意的去保护那些黑人,在连队内部下面的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钱水廷只要成果,他相信最终那些表现好的连队肯定都是融合工作做得好的。这种重组使得这支部队再一次错过了在钱皮恩山大败彭伯顿的战斗,直到开始围攻维克斯堡的时候他们才算勉强站上了岗位,围攻的过程毫无悬念,而钱水廷则还在为错过了开战以来最辉煌的一役感到痛心疾首,他忽然觉得这次晋升实在有些得不偿失,在经过几个月的训练之后这支部队在战场上仍然缺乏足够的斗志,在这场一边倒的围攻当中也总是他们最先后撤,让钱水廷觉得没脸见人,倒是格兰特十分理解他的困难处境,一直没有表示过什么不满。李富贵倒是对钱水廷的晋升十分的高兴,如果美国内战中能出现一位华裔将军,那无疑可以让人精神一振,尤其是听到这位上校的名字和格兰特、谢尔曼这些人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更是让李富贵觉得意义非凡。李富贵对美国国内战局的发展一直很关心,现在参谋部专门有一个科室收集美国内战中的各种情报,为了加强他们在细节上的探求李富贵甚至给这个科室里塞进去一个日本人,这是他最近对日奸运用的一个心得。在美国的战场上有不少中国派去的观察员,当时的人们对这种行为还很有些陌生。虽然只能得到几个月前的数据,但是李富贵仍然要求他们仔细分析这些战例当中战术、武器、后勤等各方面的得失,海云峰的下落也被打听了出来,虽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南方的掠私船里的确有一位华人船长,这位华人船长的事迹在走私界颇为有名,早在开战之初他就和几个搭档弄了一条走私船连续不断的突破北方的封锁,他们的那条夜精灵号一度是这一带最快的船,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弄了一条战斗力更强的船开始为南方打击北方的商船,一开始所有人都认为他这么做是得不偿失,掠夺船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个好买卖,但是对他们的那种走私来说怎么看都不划算,不过这帮家伙在掠私的行业里干得同样是风生水起,到目前为止已经捕获北方二十多条商船和五十艘以上的捕鲸船了而且还击伤了北方的一艘巡洋舰,北方的海军对这样一个神出鬼没的对手十分头疼,但是却拿不出什么好办法,这条船的活动范围实在太大,美国北方毕竟不像英国那样拥有可以在全球水面封锁的能力。“看来这小子现在混得还真是不错啊,就是政治眼光太差了,本来在英国就是通缉犯,现在又跑到美国头上动土,你把人都得罪完了要我怎么用你呢?”李富贵对这件事直挠头,如果从海洋的角度上来说自己军中的确没有人比海云峰更适合指挥海军了,但是英国也就罢了,美国可是自己计划中的盟友,就算林肯死了格兰特也对中国抱有善意,如果自己的海军元帅是一个曾经劫掠过他们的海盗那倒真是有些不好听。“这个小子大概是想积累一些经验再回来,真是孩子气。”李富贵摇了摇头把烦闷的心情丢开“先办海军学堂,等他真的爬到海军元帅的位子上恐怕十年八年都不够,到时候估计人家早就忘了。”李富贵针对法国的计划也在六四年的六月开始实行,很快在三天之内一连串针对法国人的袭击事件在越南北部发生,法国这个时候正在柬埔寨驱逐暹罗的势力,既然越南发生了这样的事件当然需要惩戒,在组成远征军的时候法国人完全没有想到需要通知中国方面,虽然越南是中国的属国,但是他们在东南亚的行动一向是随便惯了,完全没有想到这次的形势有所不同。一开始法国人的行动十分顺利,他们的舰队可以从廉州府的冠头获得补给,这是一个很近的距离,部队很快就在宁口登岸,然后直扑河内,一千多名法军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会遭到什么抵抗,越南人在后世建立起来的勇武善战的名声现在还无人知晓。在开始接近河内的时候当地土人的抵抗变得越来越强烈,路边浓密的丛林里不断的有冷枪打出,派去追杀的小分队常常有去无回,安德烈上校的情绪就如同天气一样变得越来越沉闷,他曾经参加过当年英法联军在中国的战争,实际上这片热带丛林给人的感觉比那个时候更加凶险,很明显和在中国一样这里的人也已经开始装备新式的西方武器了,安德烈在心里诅咒那些见钱眼开的武器贩子,同时十分怀念在非洲面对手持砍刀的土人的好时光。当法军终于到达河内的时候士气已经开始变得低落起来,他们出发前从来没有想到会遇上这种情况,短短的距离在没有敌人正面迎击的情况下居然走了十几天,其中有四天是因为雨太大无法行军,还有四天是在和游击队周旋,直到他们放弃清剿周围这些苍蝇的念头之后行军才开始快起来,但是炎热的天气仍然让他们心烦意乱,从登陆的第六天这些军人就开始焚烧当地人的村庄来舒缓自己日益烦闷、紧张的情绪。这些法国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面前敌人的主要构成是中国人,在他们眼里这些黄种人长的都是一个模样,至于说话的腔调他们自然也没有能力去分辨,中国的很多方言即便在中国人听起来也和外语没什么两样。对河内的进攻同样非常的不顺利,虽然越南的政府军并没有表现出太顽强的抵抗意志,甚至在法军开始炮击的时候越军的防守就出现了溃散的征兆,但是法军始终无法完全控制住这座城市,城市游击战变得越来越不可控制,当王彦超率领援军到达河内的时候法军已经接受无法占领这座城市的事实,在他们看来这是一座全民皆兵的城市,最初抵抗激烈的只是三四个街区,后来随着人们发现法国人也不过如此骚乱就开始蔓延,等到本地人也开始拿起了武器之后就彻底失控了。当得知越军的援兵赶来之后安德烈决定退出河内,一边请求增援一边在海阳固守,肆德在法军进抵河内的时候被吓的不轻,慌慌张张的就逃了,不过现在看到法军在河内站不住脚立刻觉得反攻的时机到了。几支越军很快的包围了海阳,不过他并没有把主要兵力放在围攻上,而是开始防范从海上来的威胁,增援的法军发现所有的道路都已经被破坏,路两边的大树都被伐倒,越南人凭借脑袋运送军需,这一点法国人当然做不到,在于各种不利条件斗争了十天之后又经历了一场恶战他们才解除了对海阳的包围。但是他们再一次进攻河内的企图同样被粉碎,因为根据他们沿途所受到的阻击来看即便是三千人也无法完全占领河内。这种对峙的局面让法国人大感尴尬,暹罗在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加强了在柬埔寨的军事行动,而柬埔寨的诺罗敦国王也再一次的变的摇摆不定。也就在这个时候李富贵代表中国向法国发出了照会,抗议他们随便入侵一个中国的属国。这让法国人看到了另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