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体察民情的过程中,一直有一个问题在困扰着李富贵,如何解决贫穷的问题,在来之前李富贵对于这里的贫困没有足够的准备,认为可以通过救济来缓解。现在一看救济并不可行,救济应该是应对灾害的办法,而像这样的贫困救济起不了什么作用。当年人们是怎么做的?要钱不如要政策,好像是这么说的。这事恐怕得和本地的父母官商量一下,当李富贵找到王抚才的时候,王抚才也正要问李富贵关着张王两家人不放究竟是为什么,已经有不少人到他这里来说情了。“那些人?等他们打够了我自然会放他们出来,不着急。我来这里是想与大人商量一下我军的一些打算。”“大人有什么尽管吩咐。”“是这样的,我看到本地的老百姓过的可是非常的清苦啊,不知知府大人对此可有良策?”“唉,大人有所不知,凤阳这个地方自古就是穷,不是说是年到有九年荒嘛,要说办法嘛,也就是清徭减赋,鼓励农桑”李富贵耐着性子等他说完,这些书生只会背一些书本上的条条,根本没有自己的见解,相较之下开妓院的管仲实在是值得人钦佩“大人高见哪,现在我既然领兵驻扎于此,自当为大人分忧,不然民众贫苦日久一旦受恶人挑唆激起民变,我与大人都有大大的不便。”奇怪了,这个李富贵讲话不算很粗鲁啊,这和传言中的不大一样,听他这样说话不太像是没读过书的“如此一来,下官替凤阳百姓感谢大人了。不知大人有什么好办法。”“王大人应该知道,我这次来是为了招募军队,总数大约有几万人,这些军队今年的衣食住行我都打算从凤阳本地采购,尤其是军装,富贵军的军装采购量相当大。”听了这话王抚才把嘴巴张开半天才反应过来“大人,这,这,凤阳本身就穷,若是大人的几万军队的衣食住行都从凤阳出,那又如何负担的起。”其实如果李富贵一来就直接要粮要饷多半他不敢推托,毕竟李富贵在这方面有很大的恶名,可是刚才大家正在谈论如何富民,他才顺着刚才的思路出声辩驳起来了。“王大人误会了,我并不是说要从凤阳征集这些物资,而是说按照市价从凤阳买。”“原来如此,不过凤阳的东西本来就少,如果都被大人买去了,留给百姓的自然就少了,而且物价必然上升,下官认为此举似有不妥之处。”这帮儒生简直就是猪脑子,李富贵在心里大骂,自己好心好意向他采购他居然还不领情,你买多了我剩的就少了,这是什么逻辑嘛,你是卖主呀。看着李富贵皱起的眉头王抚才心中一惊,糟糕,自己好好的怎么顶撞起上官来了,于是急忙话锋一转“不过大人能花钱购买物资,已是旷古少有的仁举了,卑职自当率阖府上下尽力保证大人的需要。”“嗯,这是一件,另外呢我还想与大人一起搞一些基础建设,比如说修桥铺路,兴修水利等等,这事规模比较大还请大人想想办法筹一些钱粮出来。”好家伙,这位李大人说话怎么都是反的,不是说要富民吗,这怎么又加起徭役、捐税来了,不过这回王抚才没敢顶撞李富贵,要知道这两年安徽的官是真不好当啊,一年多的时间就死了三个巡抚,搞得朝廷到现在都派不出新任的巡抚,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知府那是说完就完,这个李大人只要在朝中稍微给自己捣一下乱,那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就算他什么都不做,这南面有长毛北边有捻子,自己这块的老百姓饿得都跟狼似的,只要一个小小的闪失那自己的人头就可能保不住“大人知道凤阳是个穷地方,不过大人请放宽心下关一定尽力筹集,关于钱的事情大人为何不找藩台商量一下。”“对啊,藩台是管钱的啊,安徽的藩台现在在什么地方?”
“自从副台大人殉国以来,藩库就颖州府,藩台章大人也就在颖州。”章立忠可是有了名的铁公鸡,不知这位李大人有什么办法从他那里弄到钱。“好极了,我马上派一营人去提钱,本地的府库王大人不要吝啬,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藩库的钱是说提就提的吗,还派一营人去,那不简直就是去抢,看来这回真是秀才遇到兵了,唉,不过这个世道还真离不开这样的人。李富贵对于如何向地方官要钱很有心得,一句话就是借,当然什么时候还就不知道了,不借,那就来横的,这两招一直很好使,这次是向藩台要钱难度应该比以往要大,李富贵把二团的杨天求找来,这家伙是个有名的愣头青,不过打仗也是真狠。“天求啊,给你个任务。”“保证完成任务。”“很好,你带我的信到颖州去,从藩库里弄一笔银子回来。”“是。”“不过呢,藩台和我并没有隶属关系,我又不认识他,没什么交情,所以我怕他会不给。”“他敢。”“好样的,他不是不认识咱们吗,咱们就让他认识认识,你去以后,先不要说要钱的事,你找点由头在阜阳闹些事出来,只要不弄出人命就不用怕,他们和你也没有隶属关系,只能向我抱怨,然后你再去要钱,不给就接着闹,懂了吗?”“明白。”“好,你带上你们营的人马明天就出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