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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别出声。楼下有人。”
江奕快步冲到顾墨书的身后,附身捂住了她的嘴巴。
有意控制的呼x1气流轻柔地拂过耳廓,然而当下的氛围却很难让人联想到暧昧与缱绻。
黑暗中,楼下没有半点声音传上来。江奕虽然虚虚摁着顾墨书的肩膀,但仍能感觉到他肌r0u的紧绷。
顾墨书极尽可能地减缓呼x1,即便已经有轻微的窒息感蔓延开来。此刻她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处境,也清楚的知道有人想要打乱设定好的计划。
看来,“它们”已经要按捺不住了。
————
半年前的这个时候,顾墨书正站在开往澳大利亚的客货轮上。
父亲托她给在澳大利亚有企业的远房亲戚送一批货物。那会她刚大学毕业,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要她这个初出社会的nv学生监督押运,但一时间也确实找不到工作,便借此出趟远门散散心。
说起来,这个亲戚她从没见过,至于是什么企业,却也没有过问。父亲只告诉她是运一批服装与珠宝首饰。
距离上次出国,还是在很小的时候。后来因为父亲的公司被打压,她也再没时间外出,因此,她倒是很享受在船上的这段时间。
“顾小姐,你怎么又到这儿来了?”
随着灯光亮起,顾墨书赶忙收回迈到半空的脚,讪讪地看向从拐角走出来的男人。
“没什么,我就是又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所以下来看看。”
男人听着,朝她笑了笑,又准备拿出之前的话术来搪塞过去。
然而通过这些天的相处,顾墨书也看出了一些东西来。虽然是被派来督船的,但显然他们并不是很在意她的想法。
确实,不会有人在意一个看上去什么都不懂的nv学生的,何况这是在一艘无边无际大海中行驶的轮船上。
因此,顾墨书从来不会去触碰他们尊重她的底线。也为此,她几乎跑遍了这艘船的上上下下,这才0出了一些规律。
“好的,我下次不会再来了,不过这个动静越来越大了,我觉得你还是注意一下b较好。”
她打断了面前面无表情的男人,没有再等他编下去,转身上楼了。
男人没有跟上来,当然,他是不会上来的。他以及他带领的一伙人将会一直待在最底下的这层甲板上。
据她0查,第三层甲板、第二层头尾两部分的区域是绝对不能踏入的,即便头尾两处放的是她外戚的货物,一旦她有所靠近,也还是会被守在那里的人立马赶走。
早在之前,她完全没想到居然是用客货船来运货,但在上船前,货物已经全部分批安放好了,父亲没告诉她要运多少过去,加之那群人从不让她靠近,因此也不清楚这船上到底有多少件货物。
刚开始她还并没有在意,反正不让靠近,她便全然当成了度假,晒晒太yan拍拍照,直到前几天晚上睡觉时,总觉得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自那以后,她才发觉这艘船开始不对劲了……
“顾小姐,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唐昀在楼梯口ch0u烟看着顾墨书上来,语带戏谑。
顾墨书没有理会他,她也并不担心他会生气,可以说,他是她在这里唯一可以暴露自身x格的人了。
一时无声,顾墨书往房间的方向走着,唐昀便ch0u着烟亦步亦趋地跟着。
“喂,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不是一伙的?”
想了想,顾墨书还是忍不住转身问他,又觉得没说清楚,正要再解释,却见唐昀收起脸上吊儿郎当的神se,对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夜晚的海面及其安静,但却b船内更有生气。
顾墨书懂得他的意思,也丝毫不避讳地带他来到自己的房间里。
“你难道没发现吗?”顾墨书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反正我总觉得要出事。这个船里仿佛有两派人,他们互不g扰,但似乎并不是同一个目的。”
唐昀虽然是顾墨书在船上认识的,但他却与那些人不同。他没有需要固定待着的地方,也不会排斥她的靠近,甚至会掩护她的行动,因此即便要找人聊一些自己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的事情时,她也只能找他商量。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啊?”
发现唐昀倚着门框一脸漫不经心的模样,顾墨书有些恼怒地抬脚踹他。
唐昀虚虚躲过,看向顾墨书时,脸上竟是罕见的严肃。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我说过,我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所以你暂时先好好待在船上,不要乱跑,明白没有?”
说到后面,语气倒像是哄小孩,顾墨书微愣了片刻,白净的脸上居然微微泛了些许红晕,随即烦躁地瞪了他一眼。
唐昀说完,脸上又逐渐浮起嬉皮笑脸的表情。顾墨书本想再和他探讨探讨,往他那边迈了一步,不曾想唐昀身t突然凑过来,高大的身躯完全将顾墨书裹住。
唐昀反常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闻着他身上浓郁的烟草味,顾墨书有些厌恶地想将他推开。
“g什么啊,你身上味道太大了,好难闻,离我远一点。”
顾墨书用力挣扎着,唐昀却始终没有动作,仍旧将顾墨书按在自己怀中,甚至顽劣地往她头顶呼了几口气。
见推不开,顾墨书伸手就去掐唐昀腰间的r0u,下手的确黑了点,唐昀明显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抱一下怎么了,”唐昀凑到顾墨书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却仍是十分散漫不羁。他的呼x1均匀地扑撒在顾墨书耳根上,烫得那小巧的耳垂霎时通红。
不知是不是因为身t紧贴着,顾墨书总觉得身上也被唐昀的t温带得愈发热了起来。
“烟味太重了,离我远点。”
她抬起头想要抗议,唐昀却低头看她一眼,不知是为何突然一笑,紧接着又将她的脑袋强y地摁在x前。
随着心脏的跳动,x腔震动,顾墨书只听到唐昀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十二点之前去我房间,别让人发现了。”
“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呢,别太过分了。”
顾墨书用力地踩了这个突然发疯的男人一脚,男人没有躲开,紧接着,听到耳边的轻笑,让她的心情十分不爽。
“放开我,动手动脚的家伙,今晚就拉你去喂鱼!”
“别生气啊顾小姐,”唐昀慢慢松开她,面上一贯地嬉笑模样,“怎么了,还没谈过恋ai?”
闻言,顾墨书一僵,她虽然长相标志,也有过追求者,可的的确确没谈过恋ai,甚至听到有人说她大小姐脾气,难伺候。
可是这又与他唐昀有什么关系。
“能不能闭嘴,我当然谈过恋ai,这还要向你证明吗?”
“哦,”唐昀笑得不明意味,“那别忘了刚才的约定。”
“约定?”
顾墨书疑惑地看着他,见他笑意不减,忽然恍然大悟,登时瞪他一眼,决定转身不再理会他。
“记住了,”唐昀又贴了过来,仍是低声地匆匆道:“不想si就过来。”
没了之前的漫不经心与轻浮,顾墨书脊背一僵,指尖有些微微发凉。
仔细一想,唐昀往日虽然也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行事也规矩,至少不像今晚这般与她动手动脚。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这船上还是有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回头还想再确认,哪知房间里已经没有唐昀的身影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按唐昀说的来,至少目前他们的关系应该还不至于让唐昀无缘无故说出“si”字来威胁自己。
感叹一声这该si的押运任务,她过去锁门,余光里看见一个怪异的东西在地上,低头定睛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门缝下面塞进来了一张便利贴。
顾墨书没带便利贴来,也没听说唐昀有没有带,心下疑惑,便伸手去捡,没想到那上面居然还写了一排小字。
那排小字非常简短,但似乎不是唐昀的笔迹。她在灯下仔细看了一遍,仍旧断定与唐昀的笔迹不符。
不仅笔迹不符,便利贴上的内容也与唐昀所交代的相反。
看着那排“今晚不要出门”的黑se字迹,顾墨书陷入了沉思……
眼看就要到十二点了,顾墨书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唐昀虽然不清楚来路,但能上这艘船,显然也有些身份在的,至于是不是父亲派来的,目前没有十足把握,不过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即便总让人觉得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可的确还是可以试着信赖。
可是那张便利贴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那帮统一黑se西装的家伙偷偷塞进来的?那么他们不让自己离开房间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直觉没错,船上有两拨人,那会是哪一拨人给自己递来的,而唐昀又是否是其中一拨的人?
越想顾墨书越烦躁,没想到在这关头居然才发觉自己一直处于什么都不清楚甚至可以说是一名困在海上的囚犯一般毫无自由。
当初父亲亲自找自己过来要求督船,也没有说过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难不成父亲自己也不知道会发展成这样?
“噔噔噔……”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顾墨书差点趔趄。
“谁啊?”她问。
没人回答,她又等了片刻,仍旧没有声音。
难不成听错了?
她疑惑地走到门边,下意识地俯身凑到门上去听。然而门外毫无动静,一时间顾墨书不得不怀疑是自己太疑神疑鬼造成的幻听。
自嘲地笑了笑,她起身去收拾乱糟糟的书桌,打算按照唐昀所说的去一趟他的房间。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顾墨书总觉得这艘船怪异到了极点,而且她感觉航线可能出了问题……
心里已然憋不住想要骂骂咧咧了,她胡乱地将早上画到一半的画稿塞进文件夹中。无聊的日子总觉得无穷无尽,这两天连画画的兴致也没了,一晃神,画稿便掉了两张在地上,险些被她一脚踩过去。
蹲下去捡,没想到桌下还掉了一张。顾墨书叹了口气,往桌子底下钻进去,哪知这才发现这张画竟然不是她画的。
纸上所画的东西也非常奇怪,黑漆漆的看不出画了什么,但却特意点出了几个红se的点,像坐标,又好像隐藏在黑暗深处的异兽一般诡异。
“吱……吱……吱……”
顾墨书背脊一僵,手中的画纸不禁捏紧。那难听到极点的声音一丝丝从地板缝隙里钻出来,和前几个晚上一样,如同人的指甲不断在墙上扣动,令她头皮发麻。
她不敢再听下去,慌忙起身,余光瞥了眼放在桌上手表。
不好,十二点了!
如果唐昀没有吓唬她……
手中东西慌忙甩掉,顾墨书匆匆往门口跑去,不料脚底突然一震,紧接着便听见非常令人惊恐的撞击声。
一声接着一声,伴随着震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而且非常的……巨大。
顾墨书面se苍白如纸,不用凭直觉也能知道,那东西就在房间的下面那层。
她没了办法,必须先找到唐昀,这艘船一定有危险到不可告人的秘密。
几乎是三步做两步地冲到了门口,可当她要开门时,房间的灯霎时间灭了。
漆黑的环境加深了内心的恐惧,顾墨书t1an了t1an唇,努力接受着目前让她差点崩溃的情境:
有人cha了钥匙在门上,她被锁在里面了。
门下的缝隙里还能透进来些许微光,脚下的地板嘭嘭作响,顾墨书闭上眼深x1了口气,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除了楼下的巨响,貌似还有许多匆忙的脚步声不断在船里跑动,似乎都是往楼下去的,看来两边防守的人也全部下去了。
果然是出事了。
顾墨书紧贴着门,目前的乱局她没心思再分析了,如果被她知道是哪个该si的在外面把门锁了,她势必给那人丢下去喂鱼。
“咔……”
正胡思乱想着,门口极轻的响了一声,神经立马绷紧,她小心翼翼地对着门边侧缝喊了一声:“唐昀?”
然而门外没有回应,她顿时警觉起来,可还没来得及反应,一gu巨大的力量压过来,门直接被推开,她甚至被推得连退三四步才能站稳。
外面的光瞬间透了进来,顾墨书眯眼看去,却只看到个模糊的轮廓,很快那人便把门再次关上。
是个男人。顾墨书马上下了判断,高,有着绝对的力气,黑se衣服,可能是冲锋衣,但绝对不是黑se西装。
支撑的依据便是那男人非常迅速地将她拦腰抱起,并且在几乎黑得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准确将她丢在床上。
顾墨书虽然不是豌豆公主,但船上的床倒也没有软到能在被丢过来的时候还能没有任何感觉。
脑袋在床上狠狠磕了一下,后背连着腰一同摔得发痛,整个身t一时间都是晕晃晃的,等她再缓过神来,那男人居然迅速跪伏在她身上,与此同时身旁的被子也被他扯住盖在两人身上。
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顾墨书心脏狂跳不止,男人身上有着淡淡的异香,如果不是这样的近距离去闻,可能很难发觉。
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男人的身躯将顾墨书完全围在中间,加上被子的包裹,她甚至可以感觉到男人的脸就在自己面前。
地板下的动静越来越大,门外的声音也越来越杂乱,顾墨书全然不敢乱动,但和一个陌生男人挨得如此近,让她有些不适应。
男人的呼x1很轻,不知是不是刻意压制,总感觉连呼出的气息也很弱。相反,顾墨书心跳越快,喘息声就越粗重,被子被捂得严严实实,或许空气马上就要不够用了。
“顾墨书,顾墨书?”
门外似乎是唐昀的声音,但声音非常轻,透过门缝进来只能听到一丝丝声响。
顾墨书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唐昀按门把手发现推不开后,她才惊觉目前的处境。
不过奇怪的是,唐昀明明发现推不开门,也没想着敲门,甚至宁愿在门外小声的叫她几下。
顾墨书总觉得嗓子发紧,想回应唐昀却感觉没办法发出声音来。她不禁皱紧了眉头,与此同时,手脚居然也没办法有所动作。
门外声音越来越杂乱,地板下面的撞击声却越来越小,而唐昀的声音,似乎也没有了。
然而顾墨书心中愈发不安起来,心脏仿似要跳出嗓子眼,可她仍旧说不了话,也没办法动弹,并且越来越可怕的是,她感觉有一gu强大的气压在挤压和拉扯着四肢百骸。
痛,全身上下甚至是每一个细胞都在喊痛。
哪怕是拿刀割大腿都没有这么痛,顾墨书感觉自己要撑不下去了,完全喘不上气,大脑窒息到发白。
求生的本能让她忍不住想要叫出声,可拼si了也只能轻轻哼唧两下,连她自己都感觉细不可闻。
濒si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身上所有的感觉在流失,脑袋里开始走马灯,她放弃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si亡却没有降临。
不知过去多久,已经没了时间概念,但顾墨书却感觉大脑突然清明起来,从一根神经慢慢所有神经都清醒了一般。
嗅觉恢复,鼻尖萦绕着男人身上的气息,她呆滞地感受着唇上的温热。
直到舌尖有东西掠过,口腔里莫名的血腥气让她有些不适,她下意识想要吐出去,然而后脑勺居然一直被身上的男人掌着,完全被掌控着,而男人的唇紧贴着自己的唇,舌头将她的动作拦下。
那血腥气貌似就是男人舌尖上的。
尽管再呆傻,顾墨书也明白此刻的情况。没想到就这样被一个陌生男人吻了,她有些恼羞成怒,抬手便去推。
抬至一半,发觉四肢居然可以动了,她一时惊讶,口中便放松了警惕,不料男人舌尖突然伸到舌下,她虽然很快反应过来,但男人的唇舌已经离开。
口中血腥很重,尤其是舌下,顾墨书下意识地想咽下去,男人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两颊。
“舌尖血,别咽。”
男人声音冷冽低沉,在她面前不过两指的距离轻轻呼着气。
顾墨书被捏住了脸颊,没办法说话,只能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待到男人松了手,她才趁机发问:“你是什么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看不见,但她还是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可还没等到男人说话,地板却猛地“嘣”了一声,墙壁剧烈发震,甚至连床似乎都震了起来。
男人迅速捂住了她的嘴,身t逐渐与她越挨越近。黑暗中,男人的头似乎埋在了她的肩颈处,鼻息从0露的肩膀溢到了锁骨。
“嘘,要出来了。”
顾墨书指尖发凉,但再没有窒息的感觉,或许真的是男人所说的舌尖血的作用。
此刻他们之间已经没有距离可言了,男人似乎尽最大可能的在压低自己的情况下还不压到身下的人,但顾墨书明显感觉到两人已经贴在了一起,因为她的x部有微微被挤压的闷胀。
不知是男人有些撑不住了还是因为他口中那个要出来的东西所影响,耳边的气息声b之前大了许多,温热的暖流在顾墨书脖颈上到处流窜,激得她耳朵滚烫。
“嘭!嘭!”又是两声撞击,然而这次却是极响。顾墨书心里突然冒出个不好的念头来,不由得手指攥紧,屏住了呼x1。
“嘭——”
“嘭——咔!”
地、地板好像破了?!
顾墨书咬着牙关,过久的憋气反而让她的呼x1紊乱。然而她已经没时间再去调整,耳边混杂的声音远去,只能听见地板上传来的细微的吱呀声音,像什么东西在非常小心地走动。
而且,吱呀声音越来越清晰,明显往他们这边过来了。
脑子里像被一片浆糊糊住了,伸直的双腿微微曲起,与此同时,男人似乎动了一下,撑着的右手慢慢缩了回去。
不知外面的东西是人是鬼,顾墨书还在心里抱着侥幸,可那声音却越来越近,男人也突然抑制着呼x1,安静的环境反而将那声音更加凸显出来。
估0着还有几步的距离,她握着双拳,打算实在不行就给那东西来两下子,虽然自己出事的可能x极大。
不过,反正还有身上这家伙,总不能让她一个nv人顶在前头吧。她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虽然看不见,但两人的呼x1却交缠在一起。
不料愣神间,腰侧有些发凉,而后被子忽然动了一下,待她发觉,0露的小臂徒然收紧,甚至还没来得及惊讶,骨头已经被捏得生疼。
那是一只巨大的手掌,从被子外面伸进来的sh滑黏腻的手掌,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牢牢捏着她的手臂。
“叽叽……叽……叽叽叽……”
尖细而诡异的声音从缝隙里钻进来,听得人后背发毛。手臂上的手掌一动不动,然而掌心那gu凉到极点的寒意却像细针一样密密地刺在她骨头里。
不行,再撑下去,只怕这只手臂就该废了。
顾墨书咬着牙,手上暗暗使劲,试图挣脱束缚。可还没抗争个半分钟,那黏滑的手掌突然一松,而后竟又缩了出去。
被抓过的手臂瞬间发麻,顾墨书却暂时松了口气。
一想到身上还跪伏着个男人,她又不自觉地看向他,心里默默盘算着从床上到门边需要多久。
“又过来了。”
男人突然间出声,微微气流甚至让顾墨书感觉到他就挨着她的嘴边说话。可此刻丝毫没有心情再纠结这些,在听完男人最后一个字时,黏腻sh滑的感觉再次出现,而这次,是在小腿上。
“别动。”
清晰入耳的警告让她忍住了抗争的心理。那恶心的手掌轻而易举地握住了她的小腿,掌心仍旧冰得骇人。
手掌上的劲丝毫不减,可除了捉着她,半天没有动作。极力忍耐了片刻,顾墨书总感觉小腿肌r0u在不停的ch0u搐。如果再这么紧绷下去,估计很快就要ch0u筋。此时此刻ch0u筋,无异于慢x自杀。
无奈之下,她只好慢慢放松下来,小腿肌群仿佛松了口气一般舒缓许多。
“叽叽……叽叽叽叽叽……”
明明隔着一层被子,明明那东西的手在小腿上,怪异的声音却如同炸雷在她耳边突然炸响,清晰无阻。
汗毛倒立,攥紧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牙根咬得发疼发酸。心脏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小腿上的手掌突然发力,竟然拽着她的腿往外拖!
力大如牛,顾墨书慌乱间用力往那只手掌的腕子上蹬,可那腕子又粗又y,只怕掰折一条腿都不需要费多大力气。
该si的,拼了。心里暗骂一声,在被拖走的瞬间,她急忙从枕头下拿起藏着的水果刀。
不过还没等她出手,伏在身上的男人在她即将被拖下去的瞬间飞身而起,速度极快,顾墨书完全没察觉到,只是在黑暗中突然听到重重的一声闷响。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那东西还在不停地喊叫,声音却离床边远了许多。
被子也被男人扯走了,身上的凉意让她清醒。顾墨书扶着床沿慢慢坐起身,耳边除了船外突然汹涌的海浪声外,不远处砰砰作响,显然已经打起来了。
然而房间里漆黑一片,她完全没办法确定那个男人目前的情况。手上虽然还握着水果刀,可她贸然过去,恐怕不知道伤得是谁。
对,开门,门缝处还有丝丝微光,外面还是通亮的。
下定决心,顾墨书轻轻吐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下床,挨着墙壁一点点往那唯一的光源处0索过去。
打斗声音时大时小,不知道被打得是谁,每一次都发出一阵阵闷响。
地板今晚就没好过,估0着走到中间,除了地板发出的震响外,还有微微的颤动。顾墨书不禁快走了两步,眼看就要0到门把手了,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si一般的寂静,连翻涌的海浪也突然静了下来。心里总有些发慌,不知道那男人是伤了还是已经si了,顾墨书默了默,手上发力,猛地打开了房间门。
所有的光亮顷刻间涌了进来,甚至连空气都似乎在往里面溢。
“躲开。”
好像是房间一角突然发出来的,她恍惚了一瞬,发觉居然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可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耳边闪过一声“叽叽……”,那东西竟然循着光朝她扑过来了!
脑子里闪过一句“完了”,却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上的水果刀。她侧对着外面,这样的姿势完全没办法快速应对,而且,那东西速度实在太快了。
余光里瞥见一个身影,她心里一颤,下一秒,腰间突然收紧,一gu大力将她带动,紧接着落入一个温热的怀里,与此同时耳边掠过一阵疾风,身旁有恶臭散发开。
“叮——”
清脆的铃铛声从头顶响起,顾墨书丢掉手上的水果刀,紧紧环抱着身前的唐昀。
她的脸埋在唐昀怀中,完全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听见铃铛声响起后,微微颤动的地板似乎有一瞬间静了下来,而后几乎就在后一秒,有gu淡淡的异香掠过,紧接着“嘭”地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倒下了。
“好了,没事了。”唐昀收好铃铛,安抚地顺着顾墨书脑后乱糟糟的头发。
顾墨书抱着他,脑袋靠在x前,肩膀轻轻耸动着,很快他里面的薄衫也有些sh润了。
唐昀愣了片刻,而后失笑,“哭什么?”
“没、没哭,”顾墨书的声音闷闷的,虽然狡辩着,可还是下意识地ch0u着鼻子。
唐昀笑着抚0她的脑袋,转头看了眼身侧从地上起身的冲锋衣男人。
“对不起,”顾墨书别扭地从唐昀怀中离开,“我带你去消毒包扎一下吧。”
闻言,唐昀看向前面被顾墨书因为紧张而误伤的肩膀,虽然冒了些血,不过因为角度问题,只是被划了个一指长的浅口子而已。
“没事,不过……”
“什么没事,这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顾墨书不等他说完,强y地拉住他的胳膊往外走。
唐昀没有阻止,脸上笑意不减,打着趣道:“顾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
“闭嘴,”顾墨书面se一红,转过头,“是我伤的自然是我来负责,谁关心你了。”
唐昀无奈地应和她:“行吧行吧,我房间有药箱,去我房间。”说罢,在经过那个穿冲锋衣的男人时,他叫住顾墨书道:“不过要等会,先处理完再去。”
话音未落,他反手牵住顾墨书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侧,而后跟着那个男人重新回到房间里。
房间内的灯亮了起来,里面的模样原封不动地暴露在三人面前。顾墨书看着原本平平整整的地板中央破了个约两米的不规则窟窿时,心脏又不由得跳快了许多。
窟窿下面便是那帮黑西装守着的地盘,此刻下面黑漆漆的,像个会吞人的黑洞。
窟窿四周是杂乱的书籍以及已经破裂的桌椅板凳,还有那床压在身上的被子,虽然已经已经撕的细碎,棉花漏得到处都是,显然打得很激烈。
看到这,顾墨书不禁看向对面站着的男人。男人身穿黑se冲锋衣,身材匀称,但在被子下的身t碰撞间,顾墨书明显感觉到男人衣服下的jg壮肌r0u。她一路看去,在看见男人的脸时,呼x1轻滞。
男人虽然低着头面无表情,但能看出来有些俊气,不过让顾墨书吃惊的,却是他那半张脸的血迹。
或许是目光太过直白,男人突然抬头,径直看向她。顾墨书心里一惊,慌忙低下头,顺着唐昀的视线看向窟窿下面。
“被拖回去了?”唐昀望着男人问道。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而后淡淡道:“下面有母t。”
由于唐昀决定守在窟窿前,顾墨书没有办法,只好去他房间取药箱。
出了房间门,顿时感觉空气松快了许多。唐昀的房间就在她斜对面的那处,顾墨书看了眼,却犹豫着往反方向的楼梯走去。
过道空无一物,虽然往日也寂静无声,但今晚更像是si寂。两侧原本守在那里的人全不见了,以之前的动静来看,估计都下到第三层了。
可是他们到底要做什么?那个怪异的东西又到底是什么?
顾墨书感觉脑袋里一连串的问题闪过,可气的是她完全不知道从哪个先下手。脚步放得很轻,虽然在这样的环境下不能彻底做到无声,不过等她走到楼梯口时,还没有出现异常。
楼梯有拐角,站在二层的位置完全看不到下面,她又小心翼翼往下面走了几阶,待下到拐角处,也才隐隐约约看到之前那帮人站着的地方。
不过此刻那地方没有一个人,所有人好像都消失了。她心里感觉不妙,不禁又往下拐了拐,这时,一把匕首突然卡在了脖颈上。
冰凉的刀刃抵着颈r0u,顾墨书僵在原地,口水也不敢咽,余光不断瞟向躲在拐角暗处的人。
那人显然找了个好地方,视线盲区,暗不见光,若不是突然间出手,只怕很难第一时间注意到。
但顾墨书还是认出了他。西装袖子上的两边各一个金se小扣是领头人的标识,这人正是这些天在下面敷衍搪塞她的领队。
不知道他躲在这里是为什么,顾墨书疑惑地指着他那颗金se袖口,表示自己已经认出了他。
虽然没怎么好好说过话,但是父亲指派过来的,不至于闹得太难看。很快,斜后方的人将匕首拿开,而后在她面前b了几个手势,紧接着缩手到黑暗中,彻底隐藏起来。
顾墨书不懂手语,不过那人做得十分直白,她稍稍思索了一瞬,便转身往楼上走。
如果没猜错,是让她赶紧回去,别下来。
反正她也没打算再往下面去了,那诡异的东西不知道还活着没有,犯不着寻si。
从唐昀房间拿到药箱便匆匆回到房间将门关上。唐昀悠悠躺在乱糟糟的床上,目光却一直盯着寻了把尚且完好的椅子坐着的男人。
顾墨书看到他那染红小半边肩膀的口子,又觉愧疚,心情逐渐低落,不做声,垂着脑袋蹲在他旁边。
察觉到了面前缩在一团的低气压,唐昀这才收回目光,略带探究地看向顾墨书,“不舒服?”
顾墨书摇头,从药箱里拿出酒jg来,“你把衣服脱了吧,先消毒,等会包扎一下。”
言罢,唐昀坐正,开始脱身上的外套和薄衫,很快便0着上半身在顾墨书面前。
顾墨书心不在焉地夹着棉花沾酒jg,等唐昀脱完了,又心不在焉地弯腰给他擦拭消毒。
口子划得不深,但还是长得让她觉得后怕,血迹渗出来,给肩头都染红了一片。她擦完伤口处,又给周围擦了一圈,接着才将前面准备好的g净棉布给用胶带粘在伤口上。
“你这都是血,给你擦下再穿衣服吧。”
顾墨书自顾自地说着,将药箱收好,转身去卫生间接水。
唐昀有些意外地看向她远去的背影,那魂不守舍的模样居然呆得有点可ai,他不禁g唇,迫切想要看看顾墨书反应过来后的模样。
男人还坐在窟窿前,一动不动像个雕塑一般。顾墨书回来时瞥了他一眼,看着他脸上g涸的血ye,提醒道:“那个,那边有洗手间,可以去洗洗脸。”
“嗯。”男人淡淡应了声,却没有动作。
顾墨书抿唇,想到两人之前还在床上的暧昧动作,不由得闭上嘴,回到床边。
“呐,”将拧好的毛巾递给唐昀,顾墨书不自在地转过身。唐昀见状,心里不由可惜,于是不去接毛巾,故意轻轻喊了两声疼。
“顾墨书,你给我擦擦吧。”他压着嘴角的笑意,眉头紧皱,装得有模有样。
“你自己擦,另一只手又没受伤。”顾墨书别过脸去,耳根却微微发烫。
唐昀叹了口气,委屈道:“可是真的很痛啊,而且背后我也擦不到,你帮一下呗。”
说罢,他又上手去捉顾墨书伸在半空的手。温热的手掌轻轻握着手腕,温度竟像传过来了一般,烧得顾墨书身上也热热的。
“毕竟是我弄伤的,”她呢喃着,手里的毛巾牢牢攥着。接着又像在做着什么准备一样,悄悄x1了口气,而后转身,重新附身给他擦拭。
肩膀的血ye主要是被衣服蹭得到处都是,不过背后倒是没有蹭上多少,顾墨书侧着身t给他擦了背之后,才犹豫着坐到床沿边上给他擦前面。
伤口四周已经用酒jg擦了一遍,余下的,是流到x口处蹭花了的斑驳血迹。顾墨书重新洗了毛巾,接着默默给他一路从肩上擦下来。
唐昀的身材竟也是十分有料,没想到他这般游手好闲的模样居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r0u的类型。顾墨书隔着毛巾也能0到x口的肌r0u和结实的腹肌。
唐昀看着那张白净的脸逐渐泛红,心里愈发好笑。顾墨书坐在床边矮他一头,又垂着眼睛,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她那只小手却挠得他心里痒痒。
“再往下点。”
“下面不脏啊,”顾墨书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小腹处明显没有沾上血ye。
唐昀指着k腰,“脏,怎么不脏。”
顾墨书顺着指着的地方又仔细看了两眼,可还是没有血迹。唐昀g唇,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带的位置上,“你再仔细擦擦。”
手被按住,顾墨书诧异地看向他,见后者唇角上扬,不怀好意般看着她,登时反应过来。眼看自己的手离他的裆部挨得极近,顾墨书脸瞬间涨得通红。
“骗子,”她ch0u回手,将毛巾一把丢到唐昀脸上,“看到你就烦。”
说罢,又觉得不解气,抬腿照着唐昀坐着的地方踹了两脚床沿。
床脚被踢得嘎吱响,唐昀挑眉,正要再逗顾墨书,见那坐着不动的男人突然起身,神se瞬间严肃起来。
顾墨书见状,起初以为唐昀还在捉弄她,怒气一起,又要抬脚去踢,没想到唐昀却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对着窟窿那边抬了抬下巴。
顾墨书暗道不妙,一转身便看到男人袖中滑下一把匕首握在手中,目光紧紧盯着窟窿下面。
“等会别乱跑,我保着你,实在不行就叫那人。”
“什么意思,你认识他?”
顾墨书疑惑地看向唐昀,却听他缓缓道:
“此人名叫江奕,道上非常有名,向来行迹神秘,非善非恶,外号双面菩提。”
“有人进去了。”江奕冷声道,而后左手从腰侧拿出一只手电筒来。
唐昀闻言,面上有些惊讶之se。顾墨书将他表情收入眼底,一时想起了拐角碰到的那个人,虽不知会发生什么,但也多了一丝忧虑。
“唐昀,你之前有没有看到下面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凑到唐昀身边,压着声音。之前他一直没有进来,期间也应该没有一直守在门口,连她都发觉外面的异常,他不可能不知道。
然而唐昀却抿唇不语,目光紧紧看向窟窿下面,不知是没有听见,还是故意不说。
顾墨书看着他思索了片刻,撇撇嘴,打算等会再和他面对面谈谈。
顺着唐昀的目光看去,江奕还站在原地,不过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那半张血迹的脸上逐渐皱起了眉。
虽然不知道唐昀说的道上是什么,不过既然他这么确定,那这个江奕肯定是有些本事,如此能让他皱眉,只怕下面不太好办呐。
顾墨书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为自己还能否平安活着感到唏嘘。一想到那只0在身上的黏腻手掌她便不自禁地起j皮疙瘩。不过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才能有她头这么大只手掌。
不知不觉间,她想得入迷,突然眼前一晃,不知什么东西闪过,她微微眯眼看去,竟是那江奕毫不犹豫地跳进那黑乎的窟窿下去了。
顾墨书指着江奕一闪而过的衣角,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旁边不动声se的唐昀,“他怎么……”
“走,我们也下去。”唐昀匆匆打断,一把拉住她的腕子就往外冲。顾墨书险些被他扯了个趔趄,急忙调整步子去跟。
唐昀走得非常急,顾墨书本来还能跟上,哪知他出了门直接就往楼下跑,她几乎是被他拖下去的。
下楼梯时,她特意往之前那个拐角看了两眼,虽然还是漆黑一片,但直觉告诉她那里没有人。
那个人果然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