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小声地抽噎起来。月亮和花,他没有摘走任何一朵,只是打开了手电筒与我的手机碰在一起,俩团月亮相互靠近,他说,“顾无言,这样就很好。”
他笑的温柔,我却沉寂下去了,只感觉到绝望,深深的绝望。燕微雨,我一点都留不住你吗?
他挑了离我的教学楼最远的楼,只是可惜他没想到,那天刚好学生会有事,我去送资料,在上楼的过程中一抹黑影从楼梯口的窗户滑落。
十月七日,他路过了我的窗户,我途经了一只蝴蝶的枯萎。
十九岁,我从没想过十九岁遇到的人,会让我用一生的时间去回忆。他还完了钱,就像断了所有的执念,走的干脆利落。
我疯了一样冲下楼,值班老师慌里慌张地报警,我不顾阻拦闯进那片浸了红的泥土边,我的爱人我的月亮,如今坠落高台生死相隔,他的眼睛他的手臂,残缺的拼凑不出记忆里那个少年的模样。
警察带我去做笔录,我延迟的收到了他的信息。
“顾无言,我可以说这个世界烂透了,因为我早就是数着日子活了。但你不可以,因为你还要活好多好多年。”
“顾无言,那天的月色很美,谢谢你的花。”
燕微雨,他好像总是美好的,虚幻的,任凭千疮百孔万般无奈,仍是无言的,矜傲的,触不可及的。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燕微雨,春天又到了,梨花挨挨错错开了满指,雪白的花瓣堆叠起来,像一捧吹散的月亮。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燕微雨,我怎么看不懂你。
我从大学毕业,没有选择专业相关的工作,而是开始搜集大量的诗歌,学着他们去回忆梦里的人。
燕微雨,那天春日午后,明媚的阳光照的地面暖融融,在老校园里待了不知多少个春秋日夜的猫学长懒洋洋地舔着爪子,鸟儿合着人们的话语声漫无目的地叫,一声长,一声短。
很平常的一天。
我穿过石板铺成的小路去往图书馆,你怀里的书偶尔翻页,一只蝴蝶颤颤悠悠飞进画里,停在你抵着书的手指。
你注意到了它,抬起头笑了,那样干净,温柔。你动了动手指放飞了那只蝴蝶,燕微雨,你放飞了自己吗?
燕微雨。于是我写下
“他是蝴蝶振翅欲飞,追寻夹缝中的那点可怜的明媚,月光干净到虚伪。”
燕微雨,那天我遇见你,你拍下法地蹭动,她把手指送入我的口腔。
“……莉莉丝。”我终于想到,她笑起来,配合着动作,轻佻又放荡。我在她颈边呜咽出声,“求你,求你……”
“先生,这次可是你在请求我。”
“你不喜欢我了吗?”好像凶狠侵犯的是她,挣扎呜咽的才是我,某一瞬间我我甚至怀疑我会落下来泪来。
她叹了口气,抚上我眼尾发烫的数字标记,温柔地接纳了我。“喜欢。所以我准许你给我更多。”
我咬她的耳垂,开合间碰撞出暧昧的水声,像教徒一般虔诚的祷告,“莉莉丝,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她的双瞳陡然睁大,像失焦一样散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妈的。”她报复性地咬住我,和我接吻。“宝贝,快要被你的电流搞死了。”
“舒服吗?”我问她。
她哼出一声笑,“一般般吧。”
“没事,慢慢练。”
她在夜晚和月亮一起出现,踩着风声偷走我的心跳,她是薇薇安,也是勾心摄魄的莉莉丝。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数据核心藏在什么地方?”她懒懒地靠在墙角,红唇吐出迷蒙的烟圈。
“我可没有承诺什么啊。”我故意逗她。
她看起来毫不在意,“宝贝,白嫖不好吧?”
我被她逗笑,牵起她的手放在我的胸口“在我的心脏里。要摸摸看吗?”
她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阴沉下去。我装作无事发生继续说道,
“薇薇安小姐,当您摘出我的心脏时,整座大楼的报警器都会长鸣,5个安全办公室会第一时候采取紧急防控。我会将身上所有权限赠与您,十分钟之内所有不来自人为的防控都不会对您造成困扰。”
她骂了句脏话,问,“拿走这段数据你会消失吗?”
谁知道呢?我吻住了她的唇。
“你的诉求是什么?”
“在报警器响起时,如果时间允许,请带走我的心脏,也顺便带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