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像是好朋友之间的安慰一样,他伸手拍拍韩修后背,安慰道:“韩修,自求多福吧。”
说完他就站起来,也松开了韩修的手,似乎是觉得韩修伤也治的差不多了,他该走了。
但是他刚直起身,手就被人抓住了。
恶罗于是低头,看见韩修仍低头趴在床上,可手指却抓住了他手腕。
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韩修主动握他的手。说实话,心里有点小激动。
恶罗脸上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笑,有些受宠若惊的意思,挠挠头问:“干什么?这个时候突然想讨好我了?”
“嘿嘿,那你可得下点苦功夫了,毕竟我现在是个太监了,没那么容易有感觉。”
恶罗喜欢对着韩修开黄腔,几句话而已,车轱辘直接轧韩修脸上。
但韩修已不在乎这些无关痛痒的玩笑话了,就执着抓着恶罗的手,沉默片刻,接着嘴唇轻微颤抖着,说出有些不甘心的话:
“我不是重伤知愁的凶手。”
他声音在轻颤着,虽然头低着看不到脸,可恶罗却能听出这句话里浓浓的无助和恳求。
韩修在求他,求他别剥夺他辩解的机会,求他别用最狠最毒的那种手段。
恶罗咂吧了一下嘴,眉头抽了抽,其实心里是真的挺心疼韩修的。
这是多么好、多么招人爱的一个人啊,如果可以,谁舍得看他受冤屈,受折磨?
但是可惜了,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偏偏不是自己的,偏偏是仇人的。
恶罗十分同情地看着韩修,却十分绝情地掰开了他的手。
然后再没一句话,默默无声地走出了门。
之后很长时间,韩修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休息。
恶罗虽然保住了他的命,但他身体实在太虚弱了,遭了这一次重创,真的有些油尽灯枯了。
恶罗走后,便是之前一直照顾起居的鬼奴伺候韩修。
大概是厄钰顾不上这边,所以鬼奴对韩修的态度没什么变化,照样一日三餐、茶水点心地往屋里送。
韩修休息了很久,终于能自己爬起来的时候,便起床吃了点东西,再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
厄钰随时会来,他不能全无准备。
虽然能准备的也不多,但至少得有点精神,有点力气,不能还穿着刺伤知愁那一晚的衣裳,怕是会激怒厄钰。
之后他找了把靠背椅,有些费力地搬到窗边,就这样坐着等厄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