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挣扎了一番,冯岐玉还是选择盲目相信自己那岌岌可危的忍耐力。他躺在床上,季遥月裹着被子背对着他,两人之间仿佛隔了条楚河汉界。
季遥月也不算傻,知道冯岐玉不是什么好人,他只是实在怕夜晚的孤独,怕又再次梦见上辈子那另他烦闷的事。
冯岐玉转过头看着季遥月圆溜溜的后脑勺,沉沉地叹了口气,希望今晚他可以摒除杂念,睡上一觉。
然而冯岐玉千算万算,却低估了季遥月的破坏力,这家伙就像是只喜欢蹬被窝的兔子,不但喜欢抢被子,还时不时会在人昏昏欲睡的时候给对方来上一脚。
冯岐玉感觉到肚子上有个凉凉的东西,发现竟然是季遥月的脚,这家伙身子暖呼呼的,怎么脚这么冰,他刚想帮季遥月捂一下脚,对方又立马蛄甬着翻了个身,像是在泥里打滚的小野猪,头猛地锤在了冯岐玉肋骨下面。
这下是真的横过来睡了。冯岐玉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将季遥月抱在怀里。冯岐玉身上的肌肉在放松状态下弹性且柔软,季遥月将头枕在对方胸上,找了个舒服的睡姿,半个身子都压在冯岐玉身上。
冯岐玉也困得早没了想那档子的兴致,抱着季遥月就昏睡了过去。
季遥月身上总是有股柠檬香,沁人心脾的清爽。
次日一早,季遥月就睁开眼睛,动静很大地从冯岐玉身上翻了下来,还顺带又踢了人一脚。
冯岐玉被闹醒了,眼底乌青很重,他看了季遥月一眼又转过身继续睡了。
经过一晚上的充足睡眠,季遥月完成充电,脚步轻快地走出卧室。收拾了一番,理了理鸡窝状的头发,季遥月发现自己的鞋竟然没带过来,那他怎么回去啊?
他又哒哒走回卧室,疯狂地将冯岐玉摇醒:“冯哥,冯哥,我的鞋没带,你能借我双鞋吗?”
冯岐玉这回算是彻底被闹醒了,他原本想发脾气的,结果睁开眼看着季遥月乖乖蹲在自己床前,立马消气了,无奈道:“你今天现在我家待着吧,周一我会送你去学校。”
季遥月一本正经:“不行啊,我还要刷题呢。”
冯岐玉起床,打了个哈欠,将季遥月带到自己的书房,摸出了好几套模拟真题,一大摞,够季遥月做好一阵了。
季遥月看着这些学习资料,双眼直放光,这些东西他要买得花多少钱呐。
“你在这好好做,别来闹我,我还要再睡一下。”
季遥月这下开心了,直呼冯哥万岁。
中午冯岐玉总算睡够了,他看了看表,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季遥月怎么一个上午都这么安静,不会真一直在做题吧?他连早餐都没吃,别给饿坏了。
冯岐玉立马起床,来到书房,发现季遥月正边啃面包边看书。
看来这家伙也不傻,会自个儿找吃的。冯岐玉忽然觉得自己真好笑,还真把季遥月当猫养了。
季遥月:“你终于醒啦,我以为你死了。”
这什么话?冯岐玉被气笑了:“那你怎么也不来确认一下我是不是真的死了?”
“您生命力旺盛,死不了!”
季遥月心情看起来很好,脸蛋红扑扑的,全然没有昨晚那股蔫吧劲儿,挺好,这个样子才更让人喜欢。
冯岐玉觉得季遥月实在可爱,走上前就想抱抱季遥月,却被对方谨慎地躲开了。冯岐玉表情阴沉了下来,季遥月又变回原来那不黏人的样子了,一点也不好。
多亏了冯岐玉家有足够的练习和复习书籍,季遥月学了一天都没吵着要回去。
冯岐玉也无聊,叫管家送来了好几套衣服和鞋,忽悠着季遥月换上了。
其中一套粉蓝色休闲运动装冯岐玉最喜欢,短裤短袖,季遥月白白的胳膊和腿都露出来一截,他整个人真白,膝盖也是粉色的。
季遥月觉得自己穿得像个球童,还像个弱智,想要把衣服换下来。冯岐玉坚称衣服很好看,很衬他。
季遥月不想惹冯岐玉生气,照着镜子转了两圈,忍了又忍,还是不想忍,直接就把衣服给脱了。大猩猩癖好真的奇怪,果然是个变态。
在冯岐玉家待了两天半,白嫖了不少题做,还顺带拿了一大摞回去。周日晚上有晚自习,季遥月说什么都闹着要回去,冯岐玉只好亲自把人送回学校。
两人是下午回去的,好多人都看见季遥月从冯岐玉的车上下来。季遥月也不躲着藏着,反正他和冯岐玉的关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冯岐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得婆婆妈妈,拉着季遥月就絮絮叨叨交代了一大堆,叫他不许和别人乱跑,也不许和不要脸的混蛋搭话,尤其是那个曲阮星。分开前又给了他一张新的饭卡,让他好好吃饭。
季遥月秉持着厚脸皮不吃亏的原则,假意推脱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饭卡给收了。
一回到教室,几个同学就迫不及待地围了上来:“学霸,物理试卷你做了没,这次真的好难啊,借我抄抄呗?”
“我也要,我化学没做完。”
季遥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麻木不仁道:“二十块。”
同学立马震惊:“你奸商啊!上次才十块!”
季遥月:“最近通货膨胀,物价涨得厉害。”
同学犹豫了,但想了想那可怕的秃子老头,还是咬咬牙给了季遥月二十块钱。
一直靠在门边的曲阮星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你还挺有商业头脑。”
季遥月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你被马蜂蛰了?怎么肿成猪头了。”
曲阮星嘴角抽了抽,其实他也就眼眶和嘴角稍微肿了点,没季遥月说得那么夸张,“我这哪是被马蜂蛰的,我这是被大猩猩打的。”
季遥月面无表情:“不信,除非他当着我的面再打你一次。”
季遥月承认自己是亚里士缺德,他就是想看金刚大战哥斯拉,谁让这只臭狐狸之前占自己便宜。
曲阮星到底是气笑了,只是还维持着体面的笑,他来到季遥月前面的座位坐下,道:“你今天从冯岐玉车上下来怎么没避嫌呢?上次我送你回来,你可不是这样大大方方的。”
这话说得有点酸溜溜的,季遥月浑然不觉,“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
“我和你得偷偷摸摸的,不然冯哥知道,又得揍你一顿,我这是为你考虑。”
曲阮星被逗笑了,笑得嘴角疼:“你这说得像我俩偷情似的。”
季遥月闻言立马瞪大眼睛,警惕地环顾四周。还好现在教室同学少,曲阮星声音小,没人听见,他指着曲阮星,假模假样地警告:“你别乱说话,我和你什么都没有!”
曲阮星委屈叹口气:“好吧,我俩是亲过抱过,睡在一起过的陌生人。”
可恶,真是被拿捏了,季遥月气得牙痒痒。天杀的,他真想把曲阮星和崇顺这俩玩意儿绑火箭上一起流放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