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难受吗?”
声音全然没有先前的清亮,丁玉眯起眼借助呼吸灯的光,这才发现是李墨安。
对上那双湛蓝眼睛的刹那,有关小花园以及狗尾巴草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从未这么期盼自己不是喝醉断片,丁玉又闭眼缓神不知该怎么面对少年。
还以为他不舒服,李墨安刚想将退烧贴换下却被人握住。
由于刚退烧丁玉气力算不上大,李墨安也不敢动,任由人将手腕拉到一边。
“安墨,”稍微整理了下思路,丁玉斟酌开口,“如果我先前做的事让你感到困扰,哥哥跟你道歉,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他伸手慢慢支住头,等身体里那股头晕目眩感下去,鼻腔却涌上来阵阵酸意。
一连串咳嗽声没压住,生怕传染给李墨安,丁玉摆摆手往床边靠。
“哥哥?”
猜不到丁玉烧糊涂的大脑都在想什么,李墨安放下手中的水杯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丁玉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叫困扰,那如果得知自己每晚做的动作,岂不是都能上升为性骚扰?
李墨安还想让丁玉躺下不要着凉,却见青年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就算浑身无力也要拚命从床上下去,最后扶住衣柜堪堪站好。
“不好意思,等明天我好些了去订张单人床放在衣帽间,”嗓子里面痛痒越来越明显,丁玉几乎是强撑着才说完剩下的话,“以后白天我尽量待在摄影棚——”
身后传来的力度令丁玉站不住脚跟,房间的摆设也变得翻天覆地,压根不给他反应时间,原本坐在床边的李墨安不知何时起身,单手将他整个人压在身下。
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丁玉便被铺天盖地的冷木香从四面八方定住,定在了李墨安撑在他耳侧的双臂之间。
“安墨?”
猜不到少年为什么这么做,他捂住嘴唇压下喉咙间不断翻涌的咳意,伸手去推挡在眼前的胸膛。
力气从来都不是李墨安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还是正生着病,丁玉被手心传来的灼热烫得有些神志不清,却还强撑着一口气想从胳膊之间出去:“不要闹了,乖。”
“哥哥是觉得我的喜欢只是闹玩着吗?”
若是平常,丁玉定能听出来少年声音与先前有些异样,但眼下他隻想离李墨安远点。
毕竟全心全意依赖同一人的感觉过于糟糕,他已经体会到这样滋味,他已经不是小孩子,没有人能再陪他长大、再胡闹一次。
冷木香混合雨天独有的潮湿空气入侵,房间光线本就昏暗,再加上呼吸灯不知何时被踢灭,丁玉看不清李墨安的面容。
落在他脖颈的发丝凉如水,由于李墨安的力度他不得不抬起脖子,对上那双变得无比幽深的蓝眼睛。
李墨安体温一向比他高,尤其是手心烫得丁玉几乎蜷缩起身子,从小腹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气都透到了他尾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