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最起码也得跟我说去哪啊,”宋永元欲哭无泪,又不敢独自待在这种鬼地方,隻得朝李墨安消失的方向跑,“你哥怕水,不可能会在公园里。”
可惜,他的话随着微晃的柳条,共同飘散在这连城夏日夜空。
——哥哥?
尽管知道这不可能,李墨安还是在心中默念。
在他心底那个小小童声似乎在疑惑,为什么闻不到安墨的味道。
听到心声的契机是丁玉全神贯注想着自己,外加不超过几百米的距离,李墨安反倒更焦急。
不是熟悉的味道,只能说明丁玉身边还有其他人存在,丁玉还怕黑,能让他安下心辨别味道的,唯独有光亮的地方。
拐过假山,眼前景象豁然。
湖泊在夜幕下散发幽光,路灯照亮了石子路边,李墨安隻一眼便看到蹲在岸边的青年。
他身边还有先前喜欢喝绿豆沙的家伙,正低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不敢惊动他们两人,李墨安放轻脚步慢慢靠近。
“不是我说,你总不能跟这根狗尾巴草蹲在这里到天荒地老吧?”实在没法子,言严又怕丁玉再泪撒中心湖,还不敢上手夺。
借着黑暗边缘,李墨安站在他们两人身后,这才注意到丁玉上半身压根不是白得反光,而是他短袖不知跑哪去了。
哥哥的身子被旁人看了去。
意识到这点,原本焦躁的心情转变被暴怒,背过胳膊反手握住别在腰后物件。
阻止他动作的,是丁玉接下来的话。
“这不是狗尾巴草,”似乎因为言严话中含有的不屑生气,丁玉声音也想变得严肃,可由于喝了酒反而有些软绵绵的,“这是安墨。”
听到丁玉将自己比喻成草,李墨安却出乎意料平息找不到人的怒火。
“安墨?哦,你那个弟弟。”言严挠头,也不知道丁玉是怎么能保持这一个动作不动,不知青年曾经被人限制住保持姿势足有三天,救出来时一度忘记怎么走路。
这是绑架后留下来的心理创伤,丁玉觉得自己现在并不安全,只有伪装起来才能偷偷活下去。
曾经的他什么都没有,但现在他有这根不起眼的狗尾巴草,是连云修然都发现不了的小小植物。
他给这个顽强小植物起了个名字,就叫安墨。
与其说叫安墨,在丁玉心中这便是安墨的化身,他说可以一直陪着自己的。
两人之间再度陷入沉默,良久,等李墨安准备出去时,他听到言严再度开口。
“狗尾巴草是你弟,那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