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处的医务室永远爆满与热闹,等待护士来处理伤口时,言严看向从方才百年一声不吭的青年:“不开心?”
在杂乱背景音下,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起初丁玉没有听清言严说的是什么,目光透出些许疑惑。
“亲弟弟?”言严稍微提高了点音量,身体也不自觉地往丁玉那边靠,“你们长得不太像。”
“嗯,从路边捡回家的。”
“捡?”
言严有些惊讶,他觉得青年不像是那种很冒失的性子,怎么还能随便将不认识的人带回家?
他没有立场去问其中缘由,说了句还挺心善便岔开了话题。
画廊里的玻璃都很钝,再加只是轻微磕碰擦破点皮,负责包扎的护士觉得他们有些小题大做。
毕竟言严是正儿八经当模特的人,丁玉不敢保证会不会因为一点小伤影响他开单,只能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将损失降到最低。
“你弟弟心思成熟。”
不想让丁玉就这么稀里糊涂进猎人圈套,他委婉提示青年李墨安存在两幅面孔。
“他只是有些敏感罢了。”
相同的身世与经历让他对李墨安有种怜爱感,更何况少年时不时透出的可怜,让丁玉不忍过多责备他。
知道丁玉不会这么快能发现少年真实面目,言严嗯了声没有立马接话,等护士离开后才隐晦给青年提示:“有时候敏感过头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大部分偏激的人内心都挺在意一些小事。”
等两人出了门诊,丁玉回画廊接人回家,转身时被半个脚踏上出租车的言严叫住。
“要是决定在木可家工作,咱们以后合作的机会很多,拍些有氛围感的图也很正常。”
言严开口,时刻注意丁玉脸部神情,在对方望过来时笑笑:“你要是换个颜色,肯定比黑白还要好看。”
画廊狼藉已经收拾干净,完全看不出先前如龙卷风过境般混乱。在过道看到蹲在地上的少年,毛茸茸的头藏在绿植后面,看起来就像是个被遗落角落的玩偶团子。
被自己的形容逗笑,丁玉抬手感受少年凉如水的发丝,声音也不自觉软和了下去:“还在生哥哥气呢?”
角落的玩偶团子动动,伸长胳膊将丁玉手指拉下,塞进怀里委委屈屈也不吭声。
少年呼吸灼热,嘴唇贴合的位置滚烫,受不了这种温度丁玉刚想抽手,却被人抱得更紧。
“哥哥跟他走了。”
声音还挺像被抛弃的小动物发出的哭腔,说话间还收紧抱住的胳膊,张口用牙不轻不重咬下丁玉的手腕:“哥哥不理我。”
不知该怎么跟人解释简单的人情世故,丁玉索性也半蹲下身子,学着李墨安的样子握住他手腕,不过没像小狗狗那样动口。
“我要是带你走了,才是对外人的不尊重。”
这个词取悦原本生气的玩偶团子,察觉手腕上的疼痛卸去力度,丁玉在心底默默松了口气:“还没看过安墨的画,哪一张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