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乜老丈打量他片刻,把帐本合上:“你在杭州都经历了什么?”

听完这段“杭州奇遇记”,乜老丈道:“你要是想在成都开花坊,那反倒更容易了。我有个徒弟就在那里,他有个很大的花圃,我可以让他给你供货。”

“真的吗?若是如此,能解决一大部分问题。”展所钦向他道谢,又道,“其实我今天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乜老丈。我来长安毕竟不久,许多讲究还不太懂得。我在书里看到,内廷时不时会派遣宫使,在长安的东西两市采买一些宫里需要的物品,可为什么从未来过我这呢?是内廷并不需要购买花草吗?”

乜老丈沉默了一会儿,把他带到后院里。他用一种古怪的神色,压低声音道:“因为你是万俟御史的弟弟。”

展所钦还是不太明白。

乜老丈接着解释:“这些宫使都是宫里的宦官,你以为他们身为内廷的使者,会像普通老百姓一样,和你公公正正地做生意吗?那价格都是他们定的!强买强卖不说,往往还要倒讹你一些。长安的商户们,尤其是一些做小本生意的小摊贩,每每看到宫里出来的那些宦官,都避之唯恐不及,扛着扁担就跑。他们穿着黄色的衣裳,十分显眼。香山居士的《卖炭翁》,讲的就是这些巧取豪夺的太监。”

原来如此。

怪不得自己店里从未进过这些“宫使”,看来他们在明抢之前也会做一些功课。

展所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问起这个做什么?”乜老丈问他。

展所钦兀自沉思,没有答话。

乜老丈还以为他在担忧,就对他道:“你不必担心什么,有你的兄长在,那些人轻易不会来这里的,长安又不是没有别的花坊。”

展所钦笑了笑,对他的安慰表达谢意。

他没有在花坊待太久,略转了两圈就走了,好像他来这儿目的本身就只是问一问这件事。

展所钦骑马回家,刚一进门,乳娘就走了过来,似乎是在专门等他:“郎君,今天发生一件事,我想来想去,还是得告诉你。”

“什么事?”

乳娘颇为难道:“今日我在院子里洗小菌子的衣服时,听见小郎君进孩子卧房的声音,我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确进去了。这本来也没什么,我就继续洗我的衣服,但是想来想去,我总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小郎君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就跟进去看看。”

“结果我还真进去对了,小郎君正拿着一块糕点喂给小菌子。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我赶紧阻止了他,把小菌子嘴里的东西弄出来。”

展所钦赶紧问她:“小菌子没事吧?”

乳娘摇头:“弄出来得及时,没有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