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望拍他:“就算要逃,我也不找你打掩护啊,你这小身板儿,拦得住谁?”
颜如玉这样开玩笑,是为了把话题绕开。他不好直接拒绝,也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因为他心里清楚,他大概不会有心情去参加杜若望的喜事了。
回了家,杜若望还是住他上次来的时候住的客房,齐顺已经收拾好了。他也累了,进屋就睡下,攒着精神等梁砺锋从宫里吃完了接风宴出来,就能和他正式相见。杜若望在睡梦里嘴角都是上扬的。
而此时的展所钦和颜如玉那边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长兴王新得了个什么?”颜如玉问他。
展所钦沉默。
颜如玉又问:“干娘真的出游去了?真的带上了元溪?”
展所钦依旧沉默。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展所钦脑海里居然莫名其妙浮现出一句“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有权保持沉默”。
……荒谬。
但现在他面临的劫难也和审讯差不多了,颜如玉的气势堪比航空母舰:“我已经知道你有秘密瞒着我了,你再沉默也无济于事。我也知道你是担心我的身体,但我没有那么脆弱,小菌子现在也很稳定,你可以说的。你说出来,我心里有个确切的答案,是不是比让我成天胡乱猜测要好?”
展所钦思索再三,艰难地做出一个决定。
他道:“好,我告诉你。长兴王新得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哥儿,就是元溪。纪夫人也没有出游,我和她约好了瞒着你,就是怕你接受不了。”
瞒还是要瞒,但现在兜不住了,隻好先透露一半。反正元溪死了和进了王府,对颜如玉来说是一样的,他都见不到人了。
仅仅听到了一半真相,颜如玉就险些没有站稳,展所钦连忙扶住了他,让他慢慢坐下。
“是什么时候的事?”颜如玉呆呆地看着地面。
展所钦还没说话,颜如玉一下明白了:“所以长兴王放过若望,竟是因为这个?”
展所钦忐忑地觑着他的脸色,已经准备好了万一颜如玉不对劲就赶紧带他去医馆。
但颜如玉只是捂着肚子深呼吸了几下,把脸埋进展所钦怀里,压抑着哭了起来。
他攥着展所钦的衣服,哽咽道:“怎么会这样,元溪怎么就撞上他了呢?他比我还小一岁,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折磨,偏偏还是长兴王,我们甚至不能救他出来……”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脸望着展所钦:“万俟大哥刚打了胜仗回来,圣上肯定对他青睐有加,如果请他在圣上面前提一提,是不是还有机会?”
展所钦都不敢看他那双泪水汪汪又满含期待的眼睛。早一些兴许是有一丝可能,但颜如玉哪里知道,现在一切都晚了。
展所钦的回避让颜如玉眼中期待的光芒一点点熄灭,他退了一步,又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一个请求:“那,能不能想办法让我见他一面?只是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