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卫韫毫不犹豫,翻身上马,调转了马头就要往宫里衝。楚锦忙叫住他:「侯爷,寻隻猎犬来,我在姐姐身上放了特殊的香料。」
卫韫点了头,沈无双赶忙去后院,让人领了最小的猎犬来,又给卫韫塞了一堆药瓶道:「怎么用你熟识,拿去吧!」
卫韫应声,说了句多谢,抬手将那只是隻小狗的的猎犬抱在怀中,转头向宫中衝去。
楚锦跟在卫韫身后,同卫韫迅速说了一遍情况。到了宫门前,卫韫平静道:「你别跟我去,先去卫府等着消息,如果天亮前我没回来,你立刻让我二嫂收拾了人,带上你们楚家赶紧出去找楚临阳。」
楚锦愣了愣,她想开口说自己跟着他一起进去,然而却也清楚知道,卫韫这话是对的。人能救出来,卫韫一个足以。人救不出来,她搭上也没用。
她也不再犹豫,咬牙道:「我回去等你们!」
说完,楚锦便调转马头,带着韩闵进去。
卫韫来到宫门前,抬手甩了令牌给守将,冷声道:「镇国候卫韫回京参加宫宴。」
守将愣了一下,赶忙行礼道:「侯爷稍等,我等通报。」
卫韫皱起眉头:「今晚宫宴,我本就受邀而来,怎么我进去还要通报?」
守将正要开口,卫韫怒笑出声:「本候明白了,你这哪里是要通报啊,明明是借机给本候一个下马威。本候不在华京四年,就连你这样小小的守将都要给本候难堪了!本候这就去找皇上,我倒是要问清楚,你这样拦我,到底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侯爷赎罪……」
卫韫本就是沙场里走出来的,话出口来,便带了森森血气,他腰间鞭子一甩,直接驾马往宫里衝去,怒道:「都给本候滚开!」
那鞭子震得守将往旁边甩了过去,卫韫带着小狗直接衝入宫中,随后便翻身下马,几个提落到了楚锦最后和楚瑜失散的位置,他将那狗儿放下来,又给它嗅了嗅楚锦给他的香,拍了一下狗头道:「去找。」
小狗训练有素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卫韫跟着小狗一路衝去,此时守将跑到赵玥的寝殿,让人进去通报,长公主正在给赵玥按着头,听到外面的通报声,长公主使了个眼色给自己身边的女官,女官便去开了门,压低了声道:「陛下正欲安眠,有何要事?」
「劳烦大人通传一下,镇国候卫韫回来了,强闯了宫门进来。」
听到这话,女官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道:「你下去吧。」
而后她转回身来,进了屋中,看向长公主,使了个眼色后道:「守将说有个大人来……」
话没说完,长公主就打断了他:「不管什么大人,统统赶出去!如今正是我和陛下的好时候,」说着,她低下头,咬着赵玥耳朵,小声道:「陛下,您说是吧?」
赵玥心思一动,他也顾不得其他,翻身压住长公主,笑着道:「是,殿下说得极是。」
赵玥这边一耽搁,卫韫便跟着小狗直奔了地牢,小狗停在那假山前狂吠,卫韫衝进去,迅速摸索了一圈后,终于找到一个凸起的地方,按下去后便看见大门打开,他赶紧跳了下去,迎面便见长矛刺来,卫韫弯腰一躲,抬眼看见十几个人朝着他奔来。
卫韫提着剑横劈过去,一人鏖战十几个人,顷刻间杀了个干净,只留下一个人战战两股站在他面前。卫韫剑指着他道:「开门去。」
那侍卫被吓得肝胆俱裂,由卫韫指着去摸索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大门一层一层打开,卫韫走得小心翼翼,心里慌乱得不行,就怕大门真的打开时,会看到什么让他无法接受的画面。对于他而言,楚瑜就是心间最柔软的地方,任何的触碰和伤害,都是十倍百倍的疼。
然而此刻他不能退,只能一步一步走到那地牢最深处,最后看见石门轰然打开,素纱红衣缠绕在一起,楚瑜衣衫褪到肩膀,顾楚生在她身后死死拥着她。
大门轰开的声音让顾楚生和楚瑜产生了难得的一丝清明。
卫韫看见里面的场景,肝胆俱裂,提剑就朝着里面衝了过去:「顾楚生!!」
「小七!」
冷风袭来的片刻,楚瑜脑子轰然清醒了许多,她惊叫止住卫韫的动作,顾楚生躲在她身后,楚瑜沙哑着道:「他没碰我……」
卫韫提着剑微微颤抖,他不敢想太多,抿着唇抬剑斩断了楚瑜手脚上的铁炼,毫不犹豫将人打横抱起来,压着怒意回头同顾楚生道:「你就在这里还是我带你出去?」
顾楚生低着头,弓着身子,颤抖着咬牙:「出去!」
卫韫看了两人的情况,皱了皱眉头,扔出一瓶药给顾楚生:「自己先吃了。」
说着,他又低头给怀中楚瑜餵了一颗药,而后他便不再管顾楚生,抱着楚瑜大步走了出去。顾楚生极力忍耐着,扶着墙站起来,艰难跟在卫韫身后。
卫韫的药很快有了效果,顾楚生加快了脚步,跟上抱着人的卫韫,忙走出地牢里。
楚瑜被卫韫抱在怀里,她的药性比顾楚生强烈太多,卫韫的药也只能是让她残存理智,去识别出抱着她这个人是谁。
然而识别出来后,就更加难克制住自己,她闻着卫韫的味道,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着过往的事。尤其是在沙城时,她带他药浴,为他按摩,为他擦拭身子……
她触碰过他身上每一寸,她看着他从少年到青年。
楚瑜紧咬牙关,死死闭着眼睛,抓紧了卫韫胸口的衣服,整个人微微颤抖。
卫韫没有察觉出她的异常,他同顾楚生小心翼翼绕开士兵,来到顾楚生的人所在的地方,顾楚生安排好了出宫的马车,卫韫捞起小狗抱着楚瑜送上车,抬眼同冒着冷汗的顾楚生道:「你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顾楚生被人搀扶着,他虚弱抬头,咬着牙开口:「滚!」
卫韫没说话,他扶着楚瑜上了马车,马车哒哒而去,由顾楚生的人驾着马车,带着顾楚生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出去。
顾楚生马车里一应俱全,卫韫取了外套给楚瑜穿上,从旁边水盆里扭了帕子出来,打算用冷水让楚瑜舒服一些。
然而一回头,他就看见楚瑜死死捏着自己的衣衫裹住她几乎没什么衣服的身子,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咬着的下唇浸出血来,卫韫慌得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怒喝道:「放开!」
楚瑜被他捏住下颚,只能放开牙关,轻轻张开那粉嫩的唇,她知道此刻的样子多不堪,艰难闭着眼睛,不忍去看。
没有了疼痛分散注意力,她呼吸更加急促起来,卫韫看见那人闭着眼睛,微启朱唇,空气中弥漫起不知道哪里来的香味,卫韫觉得自己心思都忍不住浮动起来,他呼吸重起来,死死捏着手中的帕子,不敢动作。
楚瑜抬起手来,颤抖着环在他脖子上,坐到他身上,带着哭腔道:「阿韫……」
这一声让卫韫觉得有什么犹如电流一般从尾椎处一路冲上来,震得他整个人都觉得头脑发麻。他不敢动,不敢说话,只由那个人捧着他的脸,低下头来,吻在他唇上。
她的舌尖带着药的苦味,柔软又轻佻。卫韫来不及思考那苦味是什么,只是捏着拳头,用着自己最大一丝理智,让自己不要去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