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拓跟林榆说话的第一句起,她就想好了要怎么哄他帮自己逃。
她总是站在窗外看风景,却与他不时对视。
他年纪轻,几个目光就能回味很久。
丹拓爱上主家夫人那天,他站在树杈中间,剪上头早已修剪过不知道多少回的树枝。
林榆在窗户之内,她的皮肤白得像雪,疲倦席卷了她全身。她眸子里藏了他看不明白的伤感,她小声跟他说,“帮我逃吧,丹拓。”
他从来不擅长林榆的语言,只是这一句他听得尤其明白。
二人一个看网上的地图,一个线下去查路径,找了一条最好逃的路。看圕請到首發&17597;詀:г&120102;г&120102;щè&120211;&120054;
只要出了城,没有人能够捉住他们两个。
要逃的前夜,林榆隔着窗户伸出手,握住他粗糙的手指,“你后悔的话,现在还有退路。带我逃,可能会丧命。”
丹拓从来没有握过如此柔软的手,他踉跄一下,差点摔下树。
见她担忧的眼神,丹拓摇头,他说,“我为你死,佛祖不会怪我。”
于是那日他们逃了,一开始很顺畅,但还没几个小时,城内戒严,不得已二人进了森林。
翁斯南的森林这会儿格外干燥,他们不到半日就脱水得厉害。
夜也逐渐深了,夕阳就要隐去最后的火光。
林榆看着乏力的丹拓,把最后一口水喂给他后,放弃了逃跑。
她还是太天真,以为林衍的反应不会这么快。
“丹拓,丹拓,你往那边跑,我不在你旁边,他们不会警惕。”林榆说着,把他拍醒,手指指向喀勄江。
他们还没有深入森林太多,丹拓一个人可以从旁侧离开。
“夫人你呢?”丹拓说着生疏的语言,他比起他自己,好像更担心她。
“我回去,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她说着,把包里最后的物资全都塞给他,“你走远一点,往喀勄江边走,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丹拓摇头,“你一个人回去,不好。”
林榆咬咬牙,丹拓一个人离开森林,没有人会来追,如果他与林榆一同走,追兵很快就会追上来。
更别说他们根本没有水,往森林深处走就是找死。
“我放弃了,我们逃不走的。丹拓,逃跑太苦了,你看,我的腿都划破好几道,”林榆说着,掀起裙摆,露出遍布疤痕与虫子咬痕的小腿,“我还爱他,他也爱我,我要回去过养尊处优的日子了,你自己走吧。”
她说完,看也不看他,回头往来处走。
丹拓一声不吭地跟着她。
林榆恶狠狠地说,“我丈夫很坏的,你跟我一起回去,他肯定会杀了你。”
丹拓被唬住,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去,往喀勄江走,去昌水陂、去廓德洞,总有活路,”她说,“过半年……过一年你再回来。”
看他还不动,林榆叹了口气,说出最狠的一句,“我又不喜欢你,我是利用你跑出来的。你死不死活不活跟我没有关系,随便你了。”
她提起裙子就往来处走,毫不在意身后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跟了她一段路,直到森林边陲,有明显的一道土路通向外面,才逐渐离开。
林榆忍住回头的欲望,她继续往前走,每一步都伴随踩碎枯叶的“咔哒”声。
不到叁百米,有穿迷彩服的几个男人在巡视,看到她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警惕地握紧枪。
她懒得跟这些人扯,没吭声,继续往外走。
她又走了约莫四五分钟,一辆车开进来截住她。
上头的人她不认识,但那人露出恳切、阿谀的表情,“夫人,麻烦您上车,我带您回去。”
他的汉语比其他人要标准很多,林榆瞥他一眼,坐在副驾上。
越野车不是非常舒服,在森林里开得摇摇晃晃。
她闭上眼在车里假寐,待车停下的那一刻,她那边车门被“哐当”一下打开。
林榆缓慢睁眼,林衍的脸就在眼前,靠得好近,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侧。
他的嘴角勾起,语气淡淡地,“好玩吗?”
林榆盯着他看,那张脸连带着她自己的脸都变得可恶了。
她抬头,一口咬在他颈侧,血液一滴一滴顺着脖颈纹路往下流。
林榆松嘴,又要咬。
“又找错了,林榆,看来你注定杀不了我。”林衍语气讽刺,大手一捞,把她倒着扛肩上,任凭她捶打,不动如山。
“现在换我了。”
林衍粗鲁地把她扔床上,毫不在意她伤痕累累的皮肤。他低头咬住她的唇,林榆毫不退让,她也咬回去,林衍吃痛却不离开,硬生生给她咬。
血液与血液交缠之间,他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