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义的感性只会导致理性的崩溃。
楚也把自己的情绪摘除,等待林榆的后话。
她知道这不会很轻松。
林榆要帮她除掉一个大麻烦,她也需要等值的回报。
“袖手旁观,”林榆说,“我只需要楚医生您袖手旁观。”
楚也沉默。
她其实猜得到林榆要做什么,省机关医院几个字,足够让她猜出林榆的目的。
只是袖手旁观的话,林榆要如何达成目的?
林榆不再解释,她转移话题,“您记不记得,很久以前,林衍被人跟车,他的保镖失手杀过一个人。把林衍吓进医院了。”
“虽然这不在您的职责范围,但我还是抱有期待地问您一句,您或许有保存那个人的验尸报告吗?”
林榆说得很隐晦。
楚也想了一会儿,她已经选择和林榆一个战线,没有瞒她的理由。
她打开唯一一个带锁的柜子,把尸检报告递给林榆。
楚也在鉴定意见旁边做了批注,正好方便林榆阅读,不用翻到后面的附图。
死者从背部到胸口,被子弹整个贯穿。
其实林衍没跟她提过他杀人的事。
但他喜欢钻她被窝,有时他会做噩梦。
他的噩梦总是重复,梦话也很相似。
林榆在都铎国总睡不好,睡眠变浅很多,回国之后也一直没好。
听到他在耳边呢喃一般的梦话,她逐渐拼出了他噩梦的原型。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林榆读完报告,却意识到一些更不一样的东西。
如果死者的车正追着林衍的车,林衍枪口的子弹不可能从身后射入。
只有一种可能。
当时林衍太过紧张,一点没发现死者身后的枪声在同一时间响起。
林榆把报告合上,没有多说什么,她迈开脚步,匆匆离开医院。
林衍还在等她,见她下楼,为她打开车门。
她坐在副驾驶,刚抬起手,林衍的脑袋就蹭了过来。
柔软的碎发,手感很好。
“你去了好久。”他说。
林榆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半小时。”
林衍叹了口气,“对我来说很久。”
林榆没有出声,她轻轻地抚摸他的脑袋,感受他假意顺从的驯良。
林榆从来知道他的服从里满是掠夺,他的靠近里是占有欲。
她没有告诉他刚刚得知的一切。
也没有询问是否有围绕他的其他尸检报告。
因为她阅读之后发觉,她已经不在乎林衍的手上是否有沾血。
或者说,以林维康的手段,很难保证他独善其身。
没必要让林衍为任何“我本可以”而难受。
更不需要他思考有另一种可能。
另一种不与她共同堕入无边深渊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