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小了一些,不再对元今羽的垂眸加力,让她得以抬起头来。
“什么?”
她听清了,也没有听清。
“我说,我相信你,不会做出那种事。”
可能是因为被风吹过,姜涞的话声清爽干脆。
她没有说假话,也不是主观臆断,而是那个视频本就是漏洞百出。
抛开她因感情可能产生的偏向,单论可能性,以元今羽从小生活的那种家庭环境,就算是想报復姜铎威,也不可能用这种会牵扯到自身的愚蠢方法。
况且,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怀疑过元今羽会做这种事。
冬天的天黑得很早,四周的亮度降下去了不少,但足够元今羽辨出姜涞所述虚实。
在今天之前,没有人说过这句话的。
哪怕是她的母亲,在第一次听她说完那晚的事,也以为她在为自己开脱。
只有姜涞,没有任何犹豫地向她表达了信任。
她以为自己会不在乎的,毕竟只要在警方那里能够证明清白,别人的指责也无关痛痒。
但真正听到姜涞这么说,还是有一片火苗烧过了冰原。
“风太大了,我们该下山了。”
身侧人伸过掌心,对她笑道。
被元今羽层层筑起的壁垒,顷刻间轰然坍塌。
她什么都不想顾及了。
“今晚,可以和我回去吗?”
她不常请求别人,连语气都生疏极了。
被风送到姜涞耳畔,竟又柔情了许多。
她点点头,起身牵着女人朝山下而去。
刺骨的北风灌进灵魂中,吹散了姜涞所有的不理智。
今晚过后,元今羽不过几天就会去国外了。她们再次相见的时间,可能会是在她高考后,也可能后会无期。
上山的这段路上,女人告诉她,自己只需要再获一次国际上的奖,姜赋就很难再经常威胁她了。
并且近期元希也在外谈一个合作,如果能谈得成,她们母女的股份就会超过姜家。
等元今羽出国后,和姜涞也不会再有接触的机会,也就意味着她将不再有利用价值,可以完全自由,不必再夹在他们之间。
那今晚,很大可能就将是她们可以在一起的最后一晚。
姜涞无比清醒地意识到,就算没有元今羽刚才的请求,她也会想要回别墅的。
哪怕不会有以后,她也想上一次那张床。
下山的路要比上山时好走很多,但山路很长,下到半山腰时,月影初升,山路还到了仅能容纳一人通行的那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