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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自己的想法会被母亲反对,毕竟靠着长攀以后得生活就足以衣食无忧,何苦去为了当好人亲手砸掉这些。

不曾想元希却告诉她,自己早已经做了要分家的打算,不止是她,就是姜赋他们也早在暗中行动了。

元今羽那时并未接管公司的生意,除了在几所分公司挂名,偶尔去参与几个会议之外,其余几乎是一无所知。

直到听母亲说完才知道,原来表面坚固无比的长攀是那么脆弱,各方都扯着它往不同的方向走,或许只需要哪一方再多用一点力气,整个大楼就会分崩离析。

这些年元希早已做了不少准备,所以这次她想要动手,对方并不反对,却只有两点要求,第一是为自己找一条后路,第二则是还留在舞台。

然而这两点,她哪一条都不可能做得到。

所谓后路,是要她去找一个名义上的人家联姻,哪怕就像她妈和姜赋这样,毫无爱情,但却可以在长攀倒塌后,不至于会被报復到一无所有。

可她绝不可能重蹈覆辙,更何况她唯一心动过的人,现在终于又能够躺在她的枕侧。

失而復得的感觉体验过一次便足够了。

她不可能让姜涞再从她的床边离开。

只有不要离开舞台这点,让她迟疑了。

尽管这么讲出来会显得非常矛盾,但她的确对钢琴是爱恨交织。

小时候,那曾是被她最痛恨的东西,可后来却成了短暂的避风港。

而当姜涞与之牵扯在一起时,她更加难以精准地将两者剥离。

她的这份矛盾,从没有和任何人提起,在周围人乃至大众看来,她对舞台的热爱形同生命,尤其是在与姜涞相识后,她接连获过几次国际大奖,在国内国外的每一次演出都被称讚进步明显。

世人隻当是她百炼成钢,在原先的基础上开窍了,却不会想到,让她把干枯音符变作生动音律,是爱情。

那时不仅是卢昀笑她,就是她自己,也常常难以置信,为什么会对一个本被视为棋子的人动心。

后来她想,和姜涞在一起的那几个月里,可能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也会想去真诚地对一个人好。

在姜涞搬进别墅之前,她曾经无数次想过要离开舞台。

后来她常感叹世事无常,为什么偏要让所爱之人和所厌之物混在一起。

如果换做是十年前,她一定会坚决地告诉母亲,她一定不可能再登上舞台,既然要毁掉长攀,那她就更没有必要再去感受因它而生的痛苦。

可现在,舞台的荣誉对她来说,似乎早已经不再独属于她一人,其中还有姜涞的一份。

就算姜涞不在乎,她也想多在舞台上留一天。

因为那曾是和女孩共同期望成功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