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律师说完,她道:“郭路还没脱离危险期,但我问了,他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可梁珺……梁珺她……”
听她吞吞吐吐的,初六急得不行:“她怎了?”
“她问题不大,按理说应该能醒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没有醒的迹象,我爸说她的求生意志不强,可能在她的心里,自己已经死了。”
“那她会不会醒不过来了?”
李静静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初六愣了一会儿,而后喃喃道:“算了……算了,就这么睡着也挺好。”
梁珺昏迷的第七天,郭路脱离了危险期。
已经恢復正常工作的李静静去看了他两回,确定他能吃能睡以后,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初六。
初六对郭路的死活不感兴趣,在公安局的这段时间,她折了很多千纸鹤,等李静静来的时候,让她放在梁珺的床头。
“熙盼也给珺珺折了好多千纸鹤。”李静静道。
“猜到了,”初六说,“我和珺子上学那会儿班上流行折纸鹤和星星,珺子学习还行,但手笨,折几个坏几个,我看不得她浪费纸,和我妹折了一百个送给她。她那天特别高兴,说自己好久没收过礼物了。”
李静静闻言,忙问:“那纸鹤在哪儿?我去拿给她看看,说不定能让……”
“早被她妈丢了。”初六道。
李静静和梁珺之间有14年的空白,而这些空白,就像是天堑,哪怕她从初六和熙盼那里听到了很多有关梁珺过去的事情,这个天堑仍然横在她们之间。
“一开始我不明白珺子姐为啥回家,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把全部身家给她妈,”熙盼道,“我姐说珺子姐看着戒备心重,其实只要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恨不得把命送给对方。”
她说这话的时候李静静正给梁珺擦脸,闻言手一顿:“她这是把命给我了?”
熙盼一呆,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道:“我就是瞎说,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嗯,”李静静继续手上的动作,“我不放在心上。”
初六伤人的事情在梁珺昏迷的半个月后有了结论:郭路的父母没有追究她的责任,直接带儿子回了上海。
初六知道这事儿肯定没这么简单,她问李元都做了些什么,李元说郭家是觉着郭路的事情不占理,担心闹大了以后会影响公司的股票,因此决定大事化了。
“就这么简单?”初六问。
“和钱有关的事情都很简单,”李元说,“对了,他们向你提了两个条件。”
“啥?”
“一,如果有人通知你去领见义勇为奖,一定要拒绝;二,不要接受任何媒体和个人的采访,如果你违反了其中一项,他们就告你。”
初六有些不服,但又觉得这个结果可以接受。
“我要是遵守了以后他们再找我麻烦怎么办?”初六问,“还有珺子还没醒呢,他们不会打算跑吧?”
李元瞥了她一眼:“有我在,他们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