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珺在树上绑了五六个小时,梁父回来时发现她的两个手腕已经被尼龙绳磨烂了皮肉,双手血淋淋的一片,看着就觉得疼。
因为这事儿,梁父和梁母大吵了一架。
第二天,梁母帮梁珺剃了头,抹了药,不出一周头和手上的伤就大好了,之后,可能是出于愧疚,梁母对梁珺还不错,直到,梁冰死了。
梁母文化程度和素质都不高,大事她不敢犯,但总忍不住小偷小摸,害梁冰不治的那些蔬菜,就是她从别人刚打过农药的田里偷摘的。
那段时间恰逢梁珺的生日,听妈妈说家里西红柿,以为是她给的生日礼物,于是兴高采烈地准备吃,在她下口前,在婴儿床上玩耍的弟弟对她伸出了手。
照顾弟弟的潜意识压製住了吃东西的衝动,梁珺用衣襟简单擦了擦西红柿的表面,给他喂了两小口。
梁珺喂梁冰的场景正好被梁母看到,她见儿子咬不动那个大西红柿,便拿起一个小的西红柿递给梁冰,让他抱着啃。
农药的药性很快开始发作,梁珺吃的那个虽然擦过,但也有残留,就在她痛得满床打滚的时候,父母正为了留住儿子的命,四处借钱。
梁冰只在医院留了一天一夜,但花费巨大,梁父梁母为了还钱,把房子卖了,带梁珺来投奔县城里的亲戚。
而梁冰的死,终究成了梁家人心里的痛,尤其是知道他是因何而死的梁母,更是整夜整夜地做噩梦。
在高压之下,梁母变得异常敏感、暴躁,她开始对梁珺动手,从巴掌到皮带再到菜刀,最后,她把自己的所有过错转嫁到了梁珺身上,企图从害死儿子的噩梦里解脱。
梁父察觉到妻子的不对劲,他安抚过,也发怒过,可都没有用,于是他不管了,任由妻子把气发泄在年幼的女儿身上。
后来,工作不顺的他也打过梁珺几次,每次打完,他都会找梁珺谈心,就像今天这样。
“你不是一直想上高中和大学吗?那钱是我特意从何鹏家要过来给你存着上学用的。”
梁珺低着头,不发一言。
“还有你应该知道那件事了,”梁父叹了口气,“我们不告诉你,主要是觉得你太小,担心你接受不了。”
“知道我小为什么还让我和何鹏定亲?”
“我们这也是考虑到你以后,”梁父道,“你以后不能怀孕,谁还会娶你?现在何鹏是伤了你,可他愿意好好对你,我觉得他人不错,你……”
“我只是有可能怀不了孕,”梁珺打断他的话,“再说人一定要结婚吗?我就不想结婚,更不想和何鹏结婚。”
见她油盐不进,梁父逐渐没了耐心:“既然这样,那我就去把钱还了,把亲退了。不过我得提醒你,这钱退了以后你学就别想上了。”
说完他就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