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猜就中,简直像有读心术一般。
徐靖摸摸鼻子:“母妃年岁大了,爱絮叨,你别放在心上。”
北海王妃舍不得儿子为内宅琐事操心,赵夕颜也一样心疼夫婿。她伸手摸了摸徐靖疲惫的脸:“你忙你的,这点小事,不必你操心,我能应付。”
徐靖沐浴更衣,上了床榻后,还不肯睡,搂着赵夕颜在她耳畔说起今日见众臣的事。
“这些刺史,一个比一个油滑,和他们说话,我得在心里思来想去”
徐靖人生前十五年,过得恣意畅快,没有不敢说的话,也没不敢做的事,主打的就是随心所欲任性妄为。
进京城三年,性情脾气收敛了许多。现在做了新帝,得愈发谨慎,不能随性而为。这对徐靖来说,无疑是件痛苦的事。他这些日子疲累,都是因此而起。
在别人面前得撑着新帝的气场牌面。到了赵夕颜面前,徐靖就像受了委屈的孩童,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别人也就罢了,那个乔刺史,我一见就想痛揍他一顿,为四姐出口闷气。偏生还要忍着,实在憋闷。”
幽州的乔刺史,曾是徐莞的未来夫家。徐靖被永明帝召进京城的那一年,乔刺史让儿子退了亲事,自以为消除一大隐患。
谁曾想,风水轮流转。最后徐靖坐了龙椅,成了大晋新帝。
乔刺史痛心疾首,后悔莫及,就不必细述了。接到朝廷旨意,一刻没敢耽搁地进京觐见。这些日子,一直提心吊胆。
赵夕颜失笑:“你可别胡闹。私怨归私怨,不能带到朝堂上。”
然后低声道:“你先忍个一年半载。以后寻个机会,罢了他的官职就是。”
徐靖听得精神一振:“这主意不错。”
赵夕颜笑着提醒:“也别做的太明显。身为帝王,要克己私欲,秉公处事。”
徐靖心领神会:“懂了。我让人盯着他,等他犯错再行处置。”
身为一州刺史,怎么可能不犯错?税赋收不齐,流民造反,旱灾洪涝救济不力,凡事种种都是错。
乔刺史显然也很明白这一点。
乔刺史自从进京后,就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短短几天多了许多白发,整个人瘦了一圈。
乔夫人同样惶惶难安:“早知有今日,当日真不该悔婚。不然,现在我们乔家也能攀龙附凤,成为新贵了。”
乔刺史听得脑仁都抽抽了:“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有什么用。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请罪弥补吧!”
乔刺史踱步来踱步去,很快拿了主意:“备一份厚礼,你亲自去一趟北海王府。记着,北海王妃怒也好,骂也罢,你都给我忍着。总之,现在北海王府不同以往,做事得顾些体面,总不能撵你。”
乔夫人隻得应下。
结果,第二天携厚礼登门的乔夫人,连王府的门都没进去,就被毫不客气地轰出来了。
北海王妃站在王府正门口,破口大骂:“你们乔家当日做的恶心腌臜事,我没去找你们算帐,已经是百般容忍。你今儿个还有脸登门。呸!”
“立刻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