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起,削了高鹏的侯爵之位。来人,立刻去高家传旨。”
永明帝的怒气总得有个出口。倒霉的忠勇侯,去年在冀州打过一场败仗,今年又在清河郡遇了流匪身受重伤,现在连侯爵之位也被夺了。
太子没有为忠勇侯求情,众臣也不敢惹盛怒中的天子。
一个时辰后,传旨的大太监马公公就到了忠勇侯府。
……
高家内宅乱成了一团。高二郎的妻子宋氏已经哭晕了过去,高夫人也因儿子惨死丈夫重伤泪流满面,肝肠寸断。
再来这么一道圣旨,就如阴云笼罩在了高家上方。
高家的男子们都出征了,高夫人领着一众女眷接了圣旨。
马公公见高家这副惨样,难得动了恻隐之心,低声对高夫人说道:“皇上在气头上,削了侯爷爵位。不过,并未夺侯爷的差事,骁骑营还是由侯爷统领。等侯爷回京城,养好了伤,以后总有立功折罪的机会。”
高夫人双目红肿,哽咽着谢过马公公。
待马公公走后,高夫人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泪水哗哗往下流。
高平平也哭红了眼。
五个兄长里,她和二哥的感情最亲厚。这一回,二哥战死在清河郡,简直是剜心之痛。
相较之下,父亲被削了侯爵之位,倒算不得什么了。
“娘,现在正是高家风雨飘摇之际,我们一定要稳住撑住。”高平平声音嘶哑不堪。
高夫人流着泪道:“一想到你二哥,我这心就像被劈成了两半。你爹也受了重伤,战报里含含糊糊,不知他到底伤得如何。我哪里能稳得住。”
母女两个再次抱头痛哭。
天色渐暗,一个丫鬟进来禀报:“启禀夫人小姐,北海王世子妃来了。”
高夫人无心待客,高平平用袖子抹了眼泪,起身相迎。
挺着圆润肚子的赵夕颜,缓步进了内堂。
见了双眼肿如桃子一般的高平平,赵夕颜心里一阵黯然晦涩。两人早上还在一起说说笑笑,谁能想到,隻隔了大半日,就是这般光景?
“高姐姐,”赵夕颜握起高平平的双手,轻声宽慰:“我知道,这等时候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轻飘飘的。事已至此,总得振作起来。”
高平平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低语:“多谢你特意前来,我们能撑得住。”
高夫人勉强打起精神,哑着嗓子道:“世子妃怀着六个多月身孕,正是该好生安胎养胎的时候。为了高家的事,特意出府来一趟,这份情意,高家上下铭记于心。”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之有难。
这半年来,北海王府处境微妙,赵夕颜这个北海王世子妃的分量,不可同日而语。
今日赵夕颜亲自来高家,表明支持之意,高夫人心中着实动容。
赵夕颜叹一声,走过来,扶起高夫人,轻声道:“宫中传了消息来,皇上要派世子领兵前去剿匪,骁骑营的两万士兵也要一并随行出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