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丁影微笑点燃菸捲,长长吸了一口,将白烟仔细的慢慢吐在三稜军刺的刃锋上。
他抽完一根菸的时间,梁彦翔差不多也把胃里的残食都给吐完了。
「好了?那该走了。」
梁彦翔含泪用背包里的一瓶水努力漱完口,捡回手电筒。接下来的路程,他拧灯走得飞快,就是再也不肯让丁影那柄军刺碰到自己身体的任何部位。
岳翰带的路弯弯绕绕,高低起伏得很厉害,但他和晶寍似乎并不怎么犹豫,似乎很肯定路线。
季洁走得步步谨慎,前方的两人也耐着性子陪她慢慢走。
墙上没有那些怪虫巢穴了,季洁于是细细检视着壁画。
看得出是连环故事,时常出现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认不出是男是女的小孩……大概是因为从丁影那里听说了无赦城的壁画故事,季洁心理很自然的给了自己心理暗示:这两个男人有时脸色狰狞的相对,有时手持兵器相向,肯定是在为那女人争风吃醋。
很朴拙又不写实的画技,上色除了鲜艳以外别无是处,但,即使墙上的画已斑驳地覆满霉苔,仍然可以看出作画者强烈黑暗而极不稳定的情绪,作画的人,当初把人脸上的负面情绪用红色涂得十分鲜明,因为,这地道的年代都已不知过了多久,只有那些不断延续着的红色,一丝一缕仍清晰可辨,乍看之下,简直就像这古老墙面上盘根错节的……血管?
还有,那些红色的涂料,是不是组成了什么符号?
季洁脑中似乎掠过一点什么,来不及捕捉便又立刻跳过。
她心里一紧,对墙看得入神,她伸出手,想把墙上覆盖的霉苔擦掉,仔细看看那些红丝,冷不防手腕却被岳翰握住。
「欸,停下来别走了,情况不太对。」
「什么事?」
晶寍大眼眨着泪光,惊惧溢于言表。
「我们,我们迷路了……我们明明一路都是转同一个方向,又有做记号,但上一个岔路还有记号,走到这里之后,记号却没了!」
季洁拧起眉。
「这不是大问题,我们回头去前一个岔路仔细看记号,很可能只是转错了一个弯。」
「那回头吧。」岳翰立刻掉转了手电筒。
「这里是不是有问题?我好怕!我不想再走前面了。」
眼泪盈睫的晶寍扑在冷静的季洁身上,怎么劝都不肯再去前面跟岳翰开路。季洁只好忍耐着让她抱住自己手臂,继续跟着岳翰往前走。
三人转头后,明明只是五、六十公尺左右的直线就到岔路口了,但岳翰停在路口,用手电筒翻来覆去的照射墙壁,脸色明显变得难看。
「没有?刚刚还看到的记号,怎么会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