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之中竟也还有这样的人?”方鉴长在乡野,对朝中事知之不多,闻言奇道。
“呵,”崔苗冷笑一声,“守旧之人怎么不多?有些人嘴里不说,心里也计较着呢。毕竟男尊女卑的时代才过去不久。”
“竟是这样……”
“要不是我阿娘少时家道中落,怎么会看上他?以我阿娘的才能顶替他做这个鸿胪寺卿绰绰有余了。”崔苗讲完了自己家的破事,顿了顿又问方鉴,“临深,我听说你是走的高云衢高大人的门路进来的,你是高家的子侄吗?”
方鉴摇头:“只是远亲,大人心善,愿意拉我一把。”说着心下有些酸涩,不是子侄不是学生,亲眷更是说不上,只能是一个说不清白的‘远亲’罢了。
“那可是高大人啊。”崔苗全然没注意到她的小心思,语带羡意。
“什么?”方鉴茫然。
“你不知道吗?”崔苗一脸惊讶,“高大人是本朝最年轻的三鼎甲。在御史台时堪称铁面无私,最杰出的战绩是写奏疏痛骂了当时的右相,逼得那位大人自请致仕,人送绰号殿上虎。她的文章至今还是御史台学习的范本。后来转任大理寺后,又以擅辨是非曲直闻名,审讯断案又快又准。”
“你很崇拜大人?”方鉴对高云衢的过去知之甚少,很是愿意听崔苗讲。
“自然,高大人年轻实干,又写得一手好文章,我会倾慕也很正常啊。”崔苗满脸的理所当然,“不过也有人说高大人手黑心狠,不喜她的人说她是酷吏,是陛下手里一把刀。”
“呵,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做陛下的刀。”方鉴冷笑了一声。
“就是就是。啊,这个算题你写完了吗,借我看看……”
国子监同京中官署一样,每旬一休。前一日一散学,方鉴和崔苗便拜别彼此,径自回家去了。
回到高府的时候,高云衢也才散了衙回来。方鉴是头一回见她穿四品官员的绯红公服,广袖流云,俊美非常。她有些看呆了去。直到高云衢敲了敲她的额头,唤她回神。她这才赶紧跟上高云衢的脚步往书房走去。
高云衢摘了官帽放置在一旁,自己往圈椅上坐了,望向方鉴:“国子监待得如何?”
“一切都好,先生教的功课也能跟上。”方鉴垂手而立,肃然答道。
“那我便要考你了,”高云衢拿起高圆送上的茶盏,饮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告诉我,监中生徒几人师长几人?同窗出身如何?其中勋贵几人世家几人寒门几人?”
“……”方鉴沉默了。
“那么监中是何人主事,都是何职衔,又有几个派系?”
“……”
“过来。”见她踯躅了一下,高云衢放轻了语气,“来,不罚你。”
方鉴便往她面前站了。
高云衢起身,少年已经与她一头高了,着了国子监白底皂边的圆领澜衫,看着更稳重了些。她伸手替她理了理衣襟,捋顺了肩头的褶皱,说道:“不要埋头读书,抬头去看。”
皇帝自己架着刀子逼大臣妥协,参考自唐太宗逼房玄龄同意立李治为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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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走剧情。开始搞剧情之后有点养胃【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