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楚就无法跟人对视，更无法进行情感的交流，所以即便这个叁四十平的小格子间里挤了十几个人，也鲜少有人搭理她。就算有，热情也在她刚进来的不久就消磨殆尽了。
“妹子，你身材挺好，混哪个场子的呀？”放风的时候，一个身穿同款蓝马甲的大妈凑到了李珍妮身前套近乎。
“啊？”李珍妮没想到会有人跟她搭话，还是平时颇为活跃的‘大姐大’。
略显惊讶的她明显没听懂对方话中的意思，还以为这个姐夸她身材好是看出来她瘦了，李珍妮停顿了好一会，正在思考如何委婉道谢呢，对方又继续问道：“就是问你在哪上班呢？”职业病上来的陈花娇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现在已是大妈的形象了，素颜也依旧自信满满。
她管的场子前几天被扫黄的一锅端了，想都不用想出去以后会离职多少小姐，所以即便是进来了，陈妈妈也不忘挖挖墙脚。
虽然这女人的长相差强人意，眼睛似乎还有点毛病，但捯饬捯饬也无伤大雅。
昨天一起洗澡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妹子身体上未消的暧昧痕迹不少，慧眼识珠的陈妈妈可不会忽略李珍妮那前凸后翘的身材，是现在最流行的微胖欲女，在她们那老吃香了。
“没……暂时没有上班……我休长假了……”
李珍妮可能也觉得‘无业游民’不太光荣，后面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之前是在cbd那边工作的……”
然而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在有心人听来就是有工作经验，但还没固定场子的意思，陈妈妈便更加殷勤了，旁敲侧击的引李珍妮说话，查户口似的跟她聊。
换作平时，李珍妮是不乐意跟陌生人说这么多的，但身在这种封闭的空间，大姐的热情就像救命稻草一样，况且陈妈妈也确实懂聊天的艺术，看李珍妮没有眼镜不方便，就主动当起了她的眼睛，跟她介绍号子里其他人的情况。
“咱们这关的人啊，其实都没犯什么大错，无非就是生活上有些不如意，一不小心打架斗殴啦，像那边那个女的……”陈花娇用手指指站在窗口发呆的一个黄色马甲，凑近了李珍妮的耳旁说道：“那女的老公出轨，她把小叁打伤了被关进来的。”
李珍妮还没来得及感叹渣男无耻，陈花娇就又指了指墙角那边围了半人高所谓厕所的方向。
“喏，还有那个，厕所里蹲着的那个……”
“是酒驾进来的。”李珍妮看过去只看到了酒驾女露出的半个脑袋，对方显然正在方便。
盯了人家半晌后才意识到对方正在如厕，李珍妮又尴尬的望向了别处，大妈也随着她目光的移动继续介绍：“你看着的那边那叁个，是打麻将进来的，不过就是赌大了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