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瞠着双眼瞪他,这位狼殿下,你讲不讲道理啊?老娘被你大老远绑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已经够气,才没一天,我已经水土不服,再待下去,魂魄都快跟这小身板saybyebye了!
我忍下满肚子火气,气虚回:「顶多一个月。」
他嘴角上扬些许,「成交。」看着他举在空中的修长大手,老娘深深地鄙视自己的窝囊,抬起自个儿那软弱无力的小手握住了那隻狼爪。
尔后事实证明,这匹狼真是可恶至极来着!没信守承诺就算了,竟还妄想困住我?!
动刀这天,我作足了准备,但老娘想排解一下心底不快,小小报了个仇,并没有让他们准备麻药,当我下刀取出刀刃时,这好小子吭都不吭一声,绑着布条的嘴死死咬着,双手紧紧握着床架一旁布帘,连动一下都无,我只能说,这鬼地方真是好汉辈出啊!全不知痛字如何写…心底对他的佩服又上了层楼。
取下刀刃后,膝盖骨明显大裂,万幸的是伤口没有恶化,这样的伤如是在充满潮湿的环境,定是撑不过半月…我压制住一端止血,缝合伤口,完毕,先用温水洗净双手,再将伤处擦拭乾净,用热水杀菌过后的纱布一层一层包覆打了死结,把石膏会包覆的地方套上一层订製的棉袜,请人端上搅拌好的石膏,倒在木製的半面模具上头,抬高他的右脚置好,再盖上上面的,依着上头的小孔,将石膏注满。
大功告成,我长吐一口气,吩咐一旁的曲娜,「一炷香后再将模具取下。」转头看向面色死白的他,接过曲娜递过来的乾净毛巾擦去他满脸的汗水,给他下了颗定心丸,「刀刃顺利取下,因为骨头裂得严重,这石膏可得打上一个月…不过一星期后你应该可以下床杵着枴杖走了。」
他嘴唇轻颤,声音略显沙哑:「多谢了。」
「谢字就免了,你赶快好起来让我回国就谢天谢地。」总觉得这桥段可跟那鬼亲王如出一辙,唉…老娘是栽了什么苗,怎会得这种果…
没想到他却扯出一抹乐极的笑容,贝齿晃亮亮的,不仅老娘当场石化,连同后面忙进忙出的僕人东西东掉一个西撒一通,后面丢出的话更让老娘考虑将手术刀插进他膝盖骨痛死他…
「本王突然不想如愿放你走了…」
手术后已过两星期,那匹狼已可以杵着拐杖四处行走逛街,这日天还未亮,我便让曲娜叫醒,晴天霹靂丢下几句话便走,全没让老娘有时间反驳抗议。
「雨小姐,主子刚才下了决定,今早起程回封地,您赶紧起床洗漱准备,我先去忙了。」
老娘气不打一处来,掀帐衝到那匹狼帐前,不理会通报不通报,直捣黄龙去,可一进去,却让久没保养的眼珠子狂吃冰淇淋,他半裸着精壮的上半身,一旁的侍女正帮着宽衣。
老娘也没在害羞,插着腰怒瞪他,「你回你的封地成,但我要回我家去。」
他张开双手任由侍女摆佈,换上与我身上雷同的红色服饰,老娘眼睛一刺,真想换回原来的衣服,待他换好,我衝上前离他近些,再次重申:「我要回家,现在。」
他抬起手,将长发绑成一束垂在右肩,缓缓道:「小雨…一个月可还未到呢…」
「你伤恢復得极好,就算没我在一旁照料,两周后自行拆下石膏即可,不需要劳烦本人随你回大老远的封地吧!」
「难道你想做食言而肥之人…枉费本王以为小雨是个可信之人…唉…」他眉一皱,满脸哀愁,像老娘欠他一屁股债样,我忍不住丧气摀着额,无奈问:「你的封地在哪?」
「炙国南面的喀炎省郡一带。」什么鬼地方…听都没听过,算了,就当游山玩水好了,老娘自动自发地去矮几上磨墨写了来这后第二封简短的家书,交给了他:「替我送到第一书楼吧!」
他头一点,将书信收进怀里,「陪我一同吃早膳吧。」
「恩。」希望回那喀什么省的可以不要再吃奶粥了…
出发时,当老娘望着眼前那比南方马隻都来的高大许多的黑马,不禁腿软了下去,他见我踏在凳上迟迟不肯上马,跛脚走了过来,「小雨不会骑马?」我微微点了头,「只骑过一次…不过没坐过这般高大的。」
他牵着我走到他御用坐骑,身形一跨俐落上马,要不是手还拿着拐杖,老娘还真以为他没跛脚…
见他手一伸,「上来吧。」
「蛤?」要同他一骑?!
他耐着性子再说一次:「上来。」
「……」没办法…谁让老娘腿不争气就爱亲地板…只好摸摸鼻子跟这匹野狼共乘了。
我被他巧劲拉上去坐前头,没想到这傢伙竟趁机吃老娘这小身板的嫩豆腐,一隻手牢牢圈住我细腰,「坐稳了。」正准备回头抗议,没想到驾一声,黑马一瞬往前奔去,我受后作力影响整个背部贴上他的温暖前胸,他顺势用披风圈住我,两人的姿势曖昧到极点,不知为何,此时我竟想到那鬼亲王,心虚地不知手往哪摆…
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头,老娘也有这英雄气短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