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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缓慢地眨了眨眼,似乎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水。”

紫菀眼疾手快,立马倒了杯水过去,李承霖把江辞扶起坐好,接过紫菀倒来的水,小心翼翼地喂给她喝。

江辞喝了水,神志略微恢復,看到面前的两个人,轻轻地喊着:“陛下、师父。”

终于又听到江辞喊她的声音,李承霖喜极而泣,忙回应道:“我在,阿辞,我一直在。”

江辞点头,随即无力地靠在了李承霖身上。

李承霖以为江辞又陷入了昏迷,连忙低头看去,发觉她的眼睛仍然睁着,便也松了口气。

醒着就好,醒着就好。

她把头转向虞山,“师父,麻烦您给阿辞把一下脉,看看还有什么问题,也好提前防范着。”

虞山于是坐在床边,为江辞把脉,检查着她的病情。

原来,江辞吃下过各种毒药,为了研製出解药,又亲口试吃过不少草药,这些毒和草药混在一起,产生副作用,早已紊乱了她的经脉,但她身体抗造,一直没有显现出来。

直到那次北溟溺水,水下温度过低,使她出现失温现象,经脉紊乱的副作用这才显现出来。

之后又四处征战,费心费力的,气血严重亏损。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内里早就败光了。只是凭着那一腔意志,硬生生捱了几个月,直到北姜皇帝递了降书,她达成所愿,终于捱不住了。

看到虞山的表情愈发严肃,李承霖也是慌张不已,连忙问道:“师父,阿辞的情况怎么样?”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虞山的眼泪便不自主地掉了下来。

李承霖心内一紧,颤巍巍地追问道:“师父……阿辞的情况怎么样?”

脉如雀啄,药石无医。

如今这情状,也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江辞是虞山的徒儿,岂会看不懂虞山的脸色?更何况她的医术就是虞山教的,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

她于是抬起头对李承霖说:“陛下,可否回避片刻,我有些话想单独与师父说。”

老实说,李承霖不想回避。

她看到虞山的脸色和江辞的反应,便感觉大事不妙,她隻想一直待在江辞身边,哪儿也不想去。

可江辞的眼神过于清澈,她实在没有办法拂掉她的意愿。

她带着紫菀离开了永宁宫,把此地留给江辞和虞山。

“师父。”江辞淡淡地说,“你不用瞒我,你就说吧,我还有救吗?”

虞山低下头,沉默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