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主17你想要的必将得到1(1/2)

幻境之中的或许终究只是一个影子。我所想的是,他们还记得经历的那一切吗?而那一切又会对所作所为有什么影响呢?

我坐在船舱被靠着窗户的地方,盯着手中的东西发呆。被格窗割裂的光线落在手中之物,半是阴影半明亮,那石刻上隐约出现的图案,似乎是一只正侧身仰望天空的狼头。

“我幼年时和母亲生活在市井。虽然生活拮据,但也避免了忍饥挨饿。因为她定时就能收到一些食物和衣物。”以撒说,“我一开始以为那是我父亲送来的东西。母亲这么说,说他因为在做伟大的事而常年在外,不能回来,我就信了。”

我在一旁静静听着,等待他究竟要说出什么来说服我。

以撒伸手拉开领子,侧身对着我。他指着脖颈靠近肩膀的地方说道:“这里有一个印记,这证明了我的出身。所以母亲是一厢情愿,我的父亲并不是他。”

我看了一眼,离得不近看不大清楚,只依稀见得是一个很有特点的形状。不像一般的胎记。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以撒依旧要我看那胎记。

“什么?”我问。

“这是我的命运。”他说。

我看向一旁的约伯,因为他听到这话后身子动了动,露出动容之色。

“在我们尤拿人的信仰里,我们的主与我们立下一个约定。只要我们信仰虔诚,谨遵教义,总有一日我主会来拯救我们与苦难之中。”以撒解释道。

我点头:“我听说过。你们的教义很有力量。”

“但是,这约定失效了。”以撒说道。

我顿了顿。

我对这听着耳熟的教义感到茫然,因为是无神论者,所以没有怎么钻研过宗教传统,即便觉得耳熟却也想不起什么细节。

“这是个已经有了四千年的约定,却总未有实现的那一日吗?”以撒面露迷茫之色。

“不,不可胡言!”一只沉默着的约伯厉声开口。

“我还没有受洗,我有质疑的权力。”以撒没有看他。

约伯不再说话,但眉头紧紧皱着。

“我母亲曾经说,劫难将至,我则会是一线生机。尤拿人生活在这地方,将永不得安宁,古时这片王国被称作应许之地,但我族的命运却一直被黑暗的阴影笼罩,都是因为我们来到应许之地后,再没有遵守当初与天父约定立下的誓言。所以这约定失效了。但必定会有一线赎罪的希望。”以撒说,“这个图案,我生来就有,于是被认定为会是那个希望。因为在历史记载中,只要我得到一样东西,便可以以此为媒介,将所有忏悔之言或赎罪之行上达天听,求得原谅。”

“如今,一切都应验了。”以撒拿起桌上那迭羊皮卷轴,“我反复翻看记录,与先知预言的时间相差无几。劫难是真的,便是在眼前,而我能做到这些……我必须要去拯救我的族人和家园。”

我听明白了,原来他认为眼前所面临的一切都是“预言”所说的内容,他认为自己有这样的使命。

但在我看来,有很大概率会和世界树之种扯上关系。于是,眼前的一条线又连上了——能作为交换限制刺客行动的世界树之种,或许是来源于眼前这为尤拿王子。

若世界树之种到手了,想必刺客的行为便不受限了。所以,应该是没到手。看来伊丹作为中间人插手了这件事。他可能让刺客大师认为世界树之种已经在他手中,只有满足他的条件他才会给他,于是便同意了。条件就是限制刺客的行为,尤其是不能干涉帕拉提雅与罗马在有关尤拿的一切事务。

这要求本就是希拉克利特一直践行的标准,也符合他的意愿。唯一对世俗政务插手过多的刺客大师(未来)只有阿列克,所以希拉克利特便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

很好,看来,要是能想办法搞到世界树之种……或许是一个可以脱出如今局面的方法。联系刺客大师也有手段,便是去利用暗号在他们安排在各个地方的据点送信。

再有就是交涉,弄清楚以撒的所求,看是否能通过协商满足。总之,要稳住这个男人。

“我能仔细看看吗?”我走近两步,靠近了他。他点头同意。

我看了那图案,那很明显是附着了非人意力的东西,而非自然色素沉淀或者磕碰留下的伤疤。就像是肉红色的刺青。

“想必它的特别之处不光是证明你身份的与众不同吧。”我说。

以撒望着我,眼神若有所思。

“这图案,真不是你用颜料所画?”我见他不为所动,开口质疑。

“并不,生而有之。”他说,“幼时形状不太明显,但随着我长大,图案也长大,变得清晰。”

“我倒是听说有刺字之类的刑罚,以及北方蛮族习俗里也有刺青图案的习俗,这些都可以留下这种擦洗不掉的图案。”我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别以为我是那种没见识的家伙。”

以撒与约伯对视一眼。

“再说,无论是不是你命中注定要拯救世界,但那都是你的世界,与我无关。”我说,“听说你们教义里还不许妇女受洗不是吗?之所以违了旧时约定,又想再立新约,难道不是出于清洗政敌,为自己博得合法性的手段吗?毕竟,我可是听说你在名义上是尤拿王的侄子,你那三个哥哥可比你更有资格。”

在尤拿,能比王权高的是神权,神说谁是王谁便是,如此一来那三位王子都不用竞争了。

“你胡说什么?!你懂什么,竟对圣子如此无礼,圣子的力量岂是你这蠢妇——”约伯大动肝火,跳出来冲我大吼。

“约伯,退回去。”以撒伸手阻止了他。

我闻言脸色大变,想我年纪轻轻,刚毕业工作一年,竟然被他称作“蠢妇”!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愤怒的瞪着眼前的两人。

等等,“圣子的力量”?

这个关键词一出现,我立刻意识到他隐瞒了什么。或者说,他如此自信,是因为手里有令人信服的东西。

约伯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色铁青。

我盯着他仔细打量:“圣子的力量,难不成……就像你们那经书里写的那样,可以降下十灾不成?”

约伯脸色又涨红,却移开了视线不与我对视。

“不,我不相信。”我说,“恐怕是变戏法吧……”

“你……”约伯又要反驳。

他被以撒用眼神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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