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萨查赶回了营地。此时,所有留守的士兵,尤其是蒙托看见我,就像看见偶像一样双眼闪亮亮的。
我早已找到了他的营地,他却一直没能找到我们的营地。我们人少一些,毕竟主力都在伊丹手上。因为我这边以更少的力量牵制了小韦鲁斯,士兵们都士气高涨。
“他昨日派来的人都解决了,”蒙托说,“和您说的一样!”
“嘘。”我示意他别太激动。
这两日小韦鲁斯很少说话,经常待在营帐里,一动不动的坐着沉思。
我猜他是受打击太严重已经说不出话了。
这副模样很稀奇。
忍不住多看两眼jpg
“别太骄傲,我也不是万能的。”我自言自语。
嗯,不能太得意忘形了。这男人毕竟是那个可怕的大韦鲁斯的亲孙子。
只要还在用能力,暴露是迟早的。更何况这世界上能人异士并不少,之前阿卡德就出过一个会预言的女先知,虽然已经死了。
目前他可能暂时没有什么办法。
因为我知道他在哪,但他不知道我在哪。
就算他针对我的能力做出应对,应该也会给自己造成不小的麻烦。
只要能拖一时就够了。再过几日应该就可以撤军了。
到了夜晚,我照例让萨查帮我守夜。
梦里胡乱的闪过许多画面,一时是罗马,一时是阿卡德的荒原,一时是小韦鲁斯那张阴恻恻的脸。
奇怪,今天的梦有些混乱…
隐隐约约的,我看见一双蓝眼睛。
他正盯着我看,目光带着无奈与担忧。
很熟悉的一双眼睛……
我怎么会忘掉。
他……
他怎么来了……?
喉咙好干。好渴。
我张嘴想叫萨查帮我倒杯水。
“唔……呜…”
奇怪,发不出声音……
意识逐渐清醒,我渐渐察觉到不对劲。
有人在摸我的脸。
他的力道时而轻,时而重,好像是心情的波动造成了他动作的变化。
突然,“哗啦”一声,接着是一股浇头而来的凉意。
“呜呜呜……!”
我猛地睁开眼。
身子剧烈的抽搐了一下,下意识要伸手阻挡,却察觉到手腕处传来的巨大拉力。
我动了动手,又甩了甩头,希望自己能更清醒一点。拉力依然在,随着我的动作还伴随着刺痛。
眼前的场景慢慢清晰。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双笔直而修长的腿,末端钻进长裙与罩袍的下摆。下方,一双脚穿着形制样式熟悉的靴子,正稳稳的立在我的大腿旁边,脚背几乎贴到我的身上。
我顺着腿抬头,见到了一张做梦都想不到会碰见的脸。
那是一张我最近再熟悉不过的英俊面容。典型的拉丁姆男人长相,眉宇间隐约透着一丝优雅慵懒的异域风情。那双经常吐出些讥讽话语的嘴唇,薄却不失性感,此时一边微微翘着明显是在假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鼻子。高挺的鼻梁如同一座山峰,傲然立在中央,投下一片浓郁的阴影,仿佛显示出此人同样高傲的内心。
还有鼻梁两侧,深深地眉弓下面是一双情绪难辨的灰色眼睛,此时里面仿佛蕴含能割伤人的细碎的光,正从头到尾扫视过我的全身。
男人此时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手中还拿着一个雕刻精美花纹的金属盆,盆沿正缓缓滴水。很明显刚泼过人。
我怔怔的盯着他,目光逐渐茫然无错,再变为不可置信。
他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
难道我在做梦?!
四下打量一圈,丝毫看不出我这是在哪。
宽敞华美的白色房间,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绒毯,典型的罗马式建筑,绿色的地中海风格植物……
唯有这个男人,身着有些脏兮兮的铠甲内衬,看起来才像是从战场回来。
“这下清醒了?”男人开口打破沉默。
我动了动手,不能动。
我有点慌了,更加用力的挣扎,扭动,无济于事。
绳子牢牢地捆住我的手臂和双腿,把我捆成了粽子,甚至嵌进我的嘴里,连带着一块硬物也压在舌根上。这使得我不仅说不了话,连嘴巴都闭不上,口水时不时顺着嘴角流下来。
……怎么会是这个家伙?!
我怎么会在这?!
这不对劲,萨查呢?
男人见我挣扎,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冷笑。他上前一步,微微弯腰盯着我的眼睛打量。
“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蹭着身子后退,强行忍住内心产生的恐惧,避开他的眼睛。
身后就是柱子,退无可退,眼见着大脸越来越近。
“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男人卡住我的下颌强行把我的脸掰了回来,“看起来一无是处。”
他的话一下子激起了我的愤怒。愤怒压过了惶恐与害怕,我死死地瞪着他,见他把头凑过来盯着我的脸一脸嘲讽,我趁机抬头狠狠撞在他脑门。
好硬的脑袋!痛!
反作用力让我也疼得挤着眼。
但看到他“嘶”了一声捂着头后退,我觉得我头没那么疼了。
男人揉了揉被我撞到的脑门,看向我,眼底逐渐失去情绪。
面无表情比讥讽或者愤怒更让人害怕,尤其是出现在他脸上。
我的后背紧紧的顶住捆住了我的柱子,胸脯上下起伏,双手微微颤抖。
“皇后……陛下…?”小韦鲁斯哼了一声,“……你倒是厉害。刚被带来就傍上了个有点本事的男人……不愧是……密拉维亚的……”
他在说什么?
什么叫“刚被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