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到离开牢房时都有些精神恍惚。
皮吕西和我,此时竟在表情上微妙形成了统一。
他看着我颤颤巍巍的样子,叹了口气:“他这个人……太可怕。”
对于他突然跟我搭话这件事,我很是惊奇。
“可恶,该死!”皮吕西低吼,“我的儿子,我的儿子……皮蒂…怎么会这样…”
……这突然莫名其妙要跟我同病相怜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怎么回应他,只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皮吕西一脸忧伤看着虚空的某个点。他这样我见过许多次,知道他是在想老婆儿子。
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青青紫紫黑黑白白,一阵变幻。
耳边传来人群的喧闹声,露西娅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几次悄悄抬头查看周围的情况。
那些刚才在“审判”现场被暂时拉出去的角斗士又被拉了出来,此时他们已经分成了两波,而周围的宾客们大声的下注,讨论,气氛热闹非凡。
“那么说,传闻阿塞提斯跟特维略关系不和是假的吗?”我听见一人小声问。
“谁知道呢?不过,再怎么不在乎,也不可能让别人来管妻子的丑事吧……”
“你是说…特维略可能全程不知道这件事?”那人压低了嗓子。
“我可没这么说。”另一人回答道,“……你小声点,这里的奴隶都是能听能说的,在这里说话不安全。”
他们后来又嘀嘀咕咕什么,我就听不见了。
“如果他就这样被撕成碎片,会不会有点可惜啊…”
走廊的另一边,女客群集的地方,两名贵妇正在津津有味的议论着什么。
我发现装成奴隶听墙角真的是太方便了,这些贵族们完全不把奴隶放在眼里,只把他们当成会动的工具,像之前那样会在意的应该是少数。
奴隶不识字,没文化,经常低眉顺目,也不说话,很没存在感。
“唉,你看他那样,把希波莉娜弄得…死前也能来一次,也不算亏了。”蓝色薄纱长裙的金发贵妇砸吧着嘴,“希波莉娜算什么东西,不知道吸过多少男人屌的玩意儿,还没学会怎么玩,尽会糟蹋东西。可怜那家伙,年纪轻轻就要因为女人送命。”
“听说当初为了把他从另一个腓尼基的角斗营买来,可是花了特维略好大一笔钱。他真就忍心让他死了?”
“谁让安多尼娅被他弄死了……哎呀,能把女人那弄得都死掉了,得多大劲啊。哈哈哈哈。”
女人们笑得花枝乱颤,我也不禁回想了一下那个角斗士伊丹雄壮的部位…还有长相不明的安多尼娅。
……真可怜,好歹是一条人命啊。
话说,如果那个啥的时候,发现都出血了,或者对方反应很激烈的话…为什么不停下来呢?
就非要剧烈运动,直到把对方硬生生捅死……
想到这,我一阵恶寒。
那个伊丹,再傻,也该知道因为这种事闹出人命对他来讲后果是灾难性的,他不可能那么失去理智吧?
…听他们说,是一场蒙面派对,但是却并没有遮住双眼和耳朵,所以如果安多尼娅惨叫出声,不应该没人听见啊。
或者说……
脑海中一闪而逝希波莉娜死前突然变得睁大的瞳孔和惊恐的表情,我愣了一下。
之前我隐约感觉自己抓到什么,现如今那一部分对我来讲越发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