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等秦若娟进了门,和五郎生了孩子,张氏就没心思和精力去想别的了吧,连蔓儿心里暗自想到。
“娘,昨天你绣的那个荷包那?”连蔓儿就向张氏道。
“我收起来了,干啥?”张氏就问。
“我看那荷包跟我这件袄挺配的……”连蔓儿就道。
“你要啊,那我找给你。”张氏听见连蔓儿这么说,立刻就道,一边就起身,去找荷包。
连蔓儿也跟着起身,张氏拿了一个匣子打开找连蔓儿所说的那个荷包,连蔓儿随手就将后面一个匣子拿了起来。
那是张氏装私房钱的匣子,连蔓儿和小七都知道。
对于自己的私房钱,张氏本来是不瞒着几个孩子,尤其是连蔓儿和小七的。至于五郎,五郎根本就不会留意这个。不过,连蔓儿和小七也不怎么在意张氏的私房。两个孩子要刮钱,也是去刮连守信,从来不会向张氏伸手。
不过,因为刚从私房钱里拿了两吊钱给了闫道婆,张氏微微有些心虚,想要阻止连蔓儿看她的私房,可话又不好开口。
连蔓儿就将张氏的钱匣子打开了。张氏在银钱上本就散漫,又因为备着小闺女和小儿子什么时候用钱想从她这里拿,就没将匣子上锁。连蔓儿自然是一打就开了。
连蔓儿就往张氏的钱匣子里瞅了一眼。
“娘,你这钱怎少了那?”连蔓儿就问张氏道。
张氏知道连蔓儿精明,事情瞒不过她,不过还是有些期期艾艾地,没立刻就说。
“又给了闫道婆吧。”连蔓儿就叹气道。
娘儿两个重新坐回炕上,张氏这才将拿钱给闫道婆做法灯会的事情告诉了连蔓儿。
“……为的是你三伯娘。”张氏对连蔓儿说道。
张氏这话倒也不是谎话,她确实挺替赵氏操心的。
“娘,我三伯娘的事,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连蔓儿就劝张氏道,“什么时候,请三伯娘上府城来,请府城最好的郎中,好好给她看看。再不行,还有沈府里,那是在太医院待过的太医,咱们托个人情,也能请了来。还有石太医,他总有回府里来的时候,咱们再想法子,能请了他来,就更好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连蔓儿对赵氏产子,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赵氏和连守礼成亲后,是一直没有动静,几年才怀了连叶儿。生连叶儿的时候,赵氏还有下血的症候,险些没了性命。之后,坐月子的时候也没有得到良好的调养。再之后,一直到现在,赵氏就再也没怀上过。
这两年,赵氏也不是没有看郎中,吃汤药。可是一剂剂的汤药下去,赵氏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郎中们给赵氏诊脉,虽没说她无法孕育,却也都一致地诊断,赵氏先天不足,后天失于调养,是比较难怀上孩子的。
就算是怀上,以赵氏的体质,要想平安生下来,也是艰难。而且,赵氏的年纪也一天天的大了,会越来越危险。
赵氏和连守礼已经有了连叶儿,虽是个姑娘家, 可毕竟是两人的骨血,而且连叶儿又是个要强、孝顺的。与其让赵氏冒着生命危险怀孕产子,还不如两口子守着连叶儿,往后给连叶儿招赘,也是美满的一户人家。
这个年代,虽说是子嗣重要。但只有独女的人家也不是没有。人家也照样过日子。不往远里说,就说三郎入赘的王家,那就是个极好的例子。
而且,就算再退一步说,不能再生儿子,连守礼也不会休了赵氏的。没有了这层担心,赵氏就更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好好的看郎中,好好的吃药,不比胡乱吃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强?别再治不了病,再把身子给吃坏了。”连蔓儿最后又道。
“你说的那些,我也讚成。我也想让你三伯娘来府城一趟,找人给她好好看看。”张氏就道,“不过吧,别的药吃吃那也没啥。蔓儿,这神佛显灵的事,可不能不信。这不现成就有吃好的例子吗?”
“那么多求神拜佛的,那人家都是傻子?退一万步说,就算吃不好,那肯定也吃不坏。就是多抛费俩儿钱的事。可它万一就灵了那,那不比啥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