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买你自己个去买,买回来也你自己个做。”周氏厉声道,“不能惯她们这个脾气。有能耐,她把那东西给我退回来,我正好有用。”
“你个老东西,就想着给人家打溜须。你用得着那么低气吗,你要干啥,你自己个弄去,别使唤我。我老天拔地,你们谁不怕作孽,就使唤我!”
……
第二天,老宅连老爷子和周氏争吵的事情,就经由连叶儿传到了连蔓儿的耳朵里。
“就这么地,就完了?”连蔓儿听完了连叶儿的叙述,就问道。
“对。”连叶儿点头,“后来也没看人出去买布,也没看大嫂赶着做啥针线。”
连蔓儿微微皱眉,寻思了一会。
“说原先还准备了俩包袱皮,是连朵儿不小心给弄坏了,这是怎回事?”连蔓儿问连叶儿。
“蔓儿姐,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那。”连叶儿又往连蔓儿身边凑了凑,“这是我从芽儿和六郎那问出来的。当时除了咱奶,大嫂那一屋的人,就他俩在家,别人都出去了,所以不知道。”
“那俩包袱皮,不是连朵儿不小心给弄坏的,是她故意用剪子给铰的。”连叶儿就道。
连蔓儿就挑了挑眉。
“说是大嫂发现的时候,俩包袱皮都铰坏了,要不是发现了,估计其他那几样也好不了。”连叶儿接着就道,“连朵儿还不认帐,说是大妞妞拿着玩,给铰坏了。当时屋里就连朵儿和大妞妞,大妞妞小,也说不清楚,说是大嫂进屋的时候,剪子是大妞妞手里拿着的……”
连叶儿将当时的情形向连蔓儿叙说了一遍。
“说是大嫂都急哭了,大妞妞人小,也说不太清楚,大嫂打了她掌,就哭的上不来气了。大嫂就把这事跟咱奶说了,是咱奶把事给压下来,让大嫂拿她原先绣的鞋面,改了改,放给枝儿姐的添妆里充数。”
周氏不仅针线好,还极善剪裁。连蔓儿家送过去的装裹衣料也足,周氏算计着,裁了一大块给连兰儿去做衣裳,剩下的小块料子,她还分给了蒋氏两块做鞋面子,她自己留了几块,分别给她自己和连老爷子做了鞋面子。
连蔓儿和连叶儿是在西屋说话,张氏和连枝儿刚送走添妆的客人,从东屋过来,连叶儿又将事情向她们说了一遍。
“是朵儿干的?”连枝儿吃了一惊。
“老太太可不是替别人背黑锅的人啊,怎一开始不跟老爷子说?”张氏不解道。
“也不是不想说吧,不是将在那了吗。”连蔓儿对此却并不意外,笑着道,“我奶那个人,最受不了屈,受不了激,我爷上来就骂她,她当然就骂回去,解释多泄气啊。”
“没错,她是那样的人。”张氏略微想了想,也笑着点头。
“可她当时怎把事给压下来了?”连枝儿问,“照她的脾气,朵儿把东西铰坏了,她该憋不住火,就闹起来啊。”
“我也是觉得这点奇怪。”连叶儿显然和连枝儿有着同样的疑问。
“应该是大嫂起的作用吧。”连蔓儿就笑道。
连朵儿和大妞妞,一个是她小姑子,一个是她闺女,出了这样的事,她总脱不了一个照管不周,尤其是大妞妞还被牵涉在里头了。
除此之外,也不能排除,蒋氏想让她们知道这件事的可能。 如果当时没把事情压下来,连老爷子知道了,或许,那双鞋面,就送不到她们跟前来了。
“不管怎说,老太太骂都没骂朵儿,这可稀奇了。”张氏就道。
“娘,你还没发现啊,自打古氏没了,她就再也没怎么骂过连朵儿了。”连蔓儿若有所思地道。
“还真是这么回事。”张氏、连枝儿和连叶儿想了想,都点头,确实如连蔓儿所说,自打古氏死了,周氏就不怎么管连朵儿,隻将连朵儿交给了蒋氏看管。
“我也注意到了,”连叶儿回忆着道,“我跟我爹上老宅去的那几次,有两次连朵儿在跟前,咱奶好像看都不看连朵儿,眼睛故意躲着连朵儿,一有机会,就让大嫂把连朵儿带西屋去。”
“她、她怕连朵儿?!”有些不可思议,但这是连叶儿得出的唯一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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