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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赵秀娥抿着嘴,笑的身子直打颤。何氏更是咧开嘴,一脸兴致勃勃地看着。
连蔓儿抚额,“孝道-生养之恩大过天-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说啥是啥,你敢说个不字,就是忤逆不孝,就是没良心。”这周氏专用的紧箍咒,拿服连守信,就是百试百灵。
连守信被周氏数落,强烈的羞耻感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心也被周氏的话撕扯着。周氏是他的娘,从小就被灌输的观念,让他无法反抗周氏。
他自认对父母做的并不差,但却依旧隔三差五地遭受周氏这样的敲打和羞辱。周围十里八村,也真有忤逆不孝的,也有对父母冷漠的,但是哪一个,也没有落到过他这样的境地?他有时候,也会悄悄的问自己,为什么别人的娘不会将养育之恩天天挂在嘴上,做要挟儿子的筹码。为什么别人的娘不会朝儿子要奶水钱?
他不明白是为什么,所以总想做的更好些,让连老爷子和周氏满意。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这样的羞辱还是会降临。他只能顺从些、再顺从些,可是这顺从竟然是没有尽头的。
他的女儿被卖了,丢了半条命,没出生的儿子胎死腹中,连人世间的一摸阳光都未曾见到,跟他甘苦与共的张氏在鬼门关打了个来回。
这些他都硬生生的咽下了,还竭力地让自己的妻儿也忘记这些。但是,他的亲娘并没有半分体会他的痛苦,对他的妻儿依旧是不依不饶。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的娘满意那?
连守信有些茫然地看着周氏,让周氏满意,就可以停止这场羞辱,就可以成全他对周氏的孝道。而让周氏满意,就需要将自己的妻儿送上。
呵呵。自己的妻子,是周氏的儿媳妇,自己的孩子,是周氏的亲孙儿孙女。周氏怎么会对他们不好那。就是不好,那也是表面上的,是为了他的妻儿好不是吗?让周氏出口气,他的妻儿也不会就没命不是吗?
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连守信呵呵地笑出声来。
张氏、连蔓儿几个虽然是在连守信的背后,还是敏感地发现了不对劲。
“爹,你怎地啦?”
“孩子他爹。你怎地啦?”
张氏和孩子们的叫声,将连守信的神志拉了回来。他任由周氏继续斥骂,捶打着他,扭过头去,就看见张氏和四个孩子关切的目光。
“娘,我爹的样子不对劲。”连蔓儿心中一动,她听见了连守信刚才的笑声,那笑声很凄凉。也很——诡异。“娘,你还记得我三伯不,上次说要分家。我三伯差点没磕头磕死那回。”
“啊?”张氏顿时吓的手脚冰凉。
连蔓儿的话,周氏也听见了。她的骂声也顿了一下。
周氏瞪起眼睛,盯着连守信打量,她并没有发觉连守信有发疯的征兆,随即想到连蔓儿鬼主意多,就认为这是连蔓儿的另一个诡计。
“老四,你出息了,你还想装疯吓唬我是怎地。你别吓唬我,你干脆掐死我……”
“娘,你骂的也累了。别骂了。你直接说,你想要啥吧。”连守信说道,声音和往常有些不大一样。
连守信如此冷静的反应,让周氏微微地吃了一惊。不过,她很快就定下了心神。连守信不过是换了个方式向她屈服罢了,没什么好惊讶的。
“问我要啥。我生了你养了你,我朝你要个屁?”周氏中气十足地道,“这事我得问你,蔓儿泼了她老姑一身水,这是啥孩子,你就这么逞着她?你媳妇也在旁边看着,多半就是她出的坏主意。你说,该怎办?……你先让蔓儿给她老姑赔礼道歉!”
连守信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连蔓儿。
连蔓儿一声不吭,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回望连守信。
“你还是个男人,一个孩子的家你都当不起来!我怎生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周氏骂道。
连蔓儿心中一动,孝道已经深入连守信的骨髓,哪怕是是非黑白分明,让他当面和周氏呛上,这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而周氏却更进一步,用上了激将法。
“想让我道歉,行啊,这事好商量。”连蔓儿从张氏背后走出来,“是我老姑先拿水泼我姐的,让她先给我姐道歉,我就给她道歉。”
“谁泼她了,是她待的不是地方。”连秀儿强词夺理道,“挡了我泼水的道了。”
“那你被泼了,也是你待的不是地方,挡了我泼水的道了。”连蔓儿立刻反击回去。
“你……”连秀儿气的鼓起了嘴,有周氏和连守信在场,连蔓儿竟然还敢跟她顶嘴,真是气死她了。“四哥,你就不管管蔓儿?”
“你们别竟可着我爹一个老实人欺负。”连蔓儿怒道,“这多简单的事啊,我老姑欺负我姐,泼我姐一身水。我娘问她,她不道歉,还跟我娘顶嘴。那我就也泼她一身水。这事到哪,也是我们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