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尘封起来的情`欲,像是沉睡在古墓中的莲子,被人小心翼翼地捧了出来,安放在温暖的土壤里。
而这颗还未绽放过,便已尘封的莲子,终于触碰到了千年以来的第一场绵绵春雨。
钟月珏的嘴角含笑,她周身的气质发生了变化,不再像是凛冬般的严寒,柔和了几分。
就如同初雪过后,满月当空,穿着白色大氅的女子撑伞走来,清冷绝艳。
那双沉黑的眼瞳里,终于泛起了属于人的色泽。
钟月珏抬眸,陆金华便闯入到了她的视线之中。
她小脸煞白,满脸关切,肩膀垮了下去,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满心的沮丧。
陆金华刚一进来,就看见了钟月珏唇边那抹刺眼的血色。她的唇色本就生得浅淡,越发显得那血色鲜明刺骨。她的肤色冷白,没有半点血色,现在这么一看上去,更像是一张纸一般,脆弱而易碎。
陆金华是吓得魂飞魄散,她原本想衝上去,却又不敢碰钟月珏,不由得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扶我上床。”钟月珏哑着嗓子,声音虚弱得惹人怜爱。
陆金华赶紧上前,想要扶起对方。看到对方那仿佛凝结了霜雪的腕子,陡然之间想起了对方的洁癖,于是迅速地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块帕子,小心翼翼地垫在手上。
她一手扶着对方的胳膊肘,一手揽着对方的肩膀,那般的郑重,仿佛是在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似的。
她扶着对方到了床榻之上,小心地除了鞋袜,又仔细地盖上了被子。
她看着钟月珏那张苍白如纸的脸,难过的眼睛湿润,声音颤抖:“有看过大夫吗?”
“不妨事的,我这是老毛病了。”钟月珏柔柔一笑,那笑意就像是浮在水面上的月光似的,像是微风一吹,便要破碎开来。
看了她这副强打精神的模样,陆金华的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越发地难过了。
她忍得眼眶发红,鼻尖微红,才没有落下泪来。
“我……我去炖些鸡汤给你喝?”内疚几乎要将陆金华淹没,她手足无措,想要做点什么事情来缓解面前这份尴尬。
“不必,厨房里有一碗刚热好的药汁,劳烦你端来给我。”钟月珏的声音温和了几分。
大概是在病中的缘故,钟月珏锋芒毕露的气势削减了不少,脸有病容,身形纤瘦,是个病弱的美人,弱不胜衣。
陆金华转过身去,再也忍耐不住,两颗泪珠就这么直直地坠了下来。她不忍钟月珏担心,抬起袖子,擦干来去。
厨房里那碗药还热着,苦褐色的药汁,陆金华不过是端着,她就被那浓重的药味熏得是小脸直皱,舌尖发苦。
钟月珏要接过陆金华手上的药,陆金华摇了摇头,扶她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