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
“好那你快带我去!”
“干什么?我们可是要值夜,离开久了被发现是要被罚的。”邱泽制住任知欢。
“这也许是人命关天的事,你若带我之后你想怎么比我都会认真奉陪!”
“真的?”
“真的!你快点吧!”
一听她这话,邱泽就来劲了,不用催还反拉着她往另一山那走,期间还嫌任知欢脚力不够,差点就要把人直接扛在肩上跑。
任知欢咳着热气,直至肺中如火焰灼烧,终于得见妙罗堂一边半角。
是她想多了,吗?
说不上来自己的第六感准还是不准,只是当她瞧见妙罗堂那黑黢黢的门口,躺着被挖空肚腹的花生。
才晓得这回的预感是狗屎般的准。
任知欢瞪大眼睛,清楚看见闭紧眼的花生嘴角只留一丝血渍,旁边她包袱里仍鼓囊囊的。
是连晚饭都没吃吗?任知欢颤抖地扯开包袱,里面是黏糊糊的五脏六腑,血涌了出来。
原来被挖空的东西藏在这。
任知欢只觉无尽的恐惧,从四面八方袭来,逼得她连连后退。
身后一撞,任知欢回头木木地瞧着邱泽,是忘了还有这人跟着自己来找花生。
或许有一瞬间的安心?毕竟可是男主之一,他还算是强的……
“快,我们快离开这,去找——”
却在下一秒,肩下刺痛,她低头看去,一把剑从身后捅穿。
它拔了出去,露出个窟窿,血大股大股地流出,任知欢猝然跪坐在地。
又一剑刺穿腹部,邱泽拎起她的头发,溅出的血染他剑眉星目样,后红白相间的锐刃横在任知欢脖颈前。
麻木又剧烈的疼痛,肾上腺素飙升,本能支配着她一肘锤掉对方手里的剑,后拔腰间武器,用力一扫挥退了邱泽。
怎么办?往哪跑?
任知欢左右看去,只得沿着他们上山的路跑下去,血不要钱地洒在地上,捂着腹部的窟窿生怕肠子跑出,任知欢踉跄扶树前进,身后逼近的步伐令人绝望。
邱泽闪来,又是一刀砍下,劈得她背部皮开肉绽。
任知欢痛呼一声,体力不支地坠倒在地,沿着斜坡一路滚了下去。
对方更是紧追不舍,就要再一剑刺破心脏时。
前方一道光束闪烁,射破邱泽的双目。
“快。”
后头撕心裂肺的痛嚎中,任知欢隐约听见是邓霜的声音,她把自己托起,脚步虚浮地随着她走着。
任知欢呕出血,遍体剧毒般可怖的疼痛中,她唯一坚持的只有死死捂住捅破的腹部,身体冷得极致、眼前灰明交替。
“谢……谢你。”
“别说话了,保持体力。”
任知欢抬眼看她的侧脸,努力尝试看得清晰。
那人的确是邓霜,只是待任知欢视野略有明澈片刻。
俯首看来,对任知欢温和一笑。
“一定要挺到最后。”
邓霜的脸泥似地粘稠,眼珠鼻子慢慢溶解,片片掉落,白骨血肉隐约可见,蛆虫触须似地探头蠕动。
任知欢沉默不语。
跟着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走了几米。
遥遥望见有一坡沟,任知欢蓄足了力,两手扬起一剑,劈断她的烂首。
不知道这鬼东西到底想做什么,也不敢再轻易相信,任知欢扑往沟壑,圈身滚了下去。
比起被什么东西干掉或吃掉,她宁愿失血过多而死,烂在这片山上。
或许死了就能醒了。
这终究是奢望,任知欢滚到底部,砂石扎陷伤口,睁开眼却感受不到多少痛苦了。
站不起来,只能尽可能快速爬到有树丛遮掩的地方,好在身后没了动静,她稍微歇了几秒,或许是回光返照,忽然就有力气扒着树干站起。
她看不清这是哪,也不记得回去的路。
也许去找花生是错误的选择,也许不该信任邱泽,又或者这是为她从前不切实际的幻想,而降下的天谴。
任知欢死人样地拨开灌木丛,左瞧右看想找片躺着舒服的长眠之地。
哒。
一块石子从天落下。
抬头看去,恍恍惚惚地只有一片明月涟漪。
“需要帮你吗?”
是男人的声音,任知欢心中恍然念了句,后慢吞吞坐在地上,是熟悉得令人潸然泪下。
下秒落至身边,微风拂过,毫无半分深夜寒意,温热得让她昏昏欲睡,登时眸中没了光彩,就这么昏死过去。
恒极真人把她放入怀里,鞋履一挪,一道灼光劈空射出,斩得后头尾随的魂状体灰飞烟灭。
后带人隐入洞中。
彻底与外界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