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他那学的,回来后也教给我。”她着重强调。
“合着你收渔翁之利?”任知欢故作惊讶,装模作样地坐离她远了些。
“谁叫我没有理由和前辈相识?况且他生得叫人心悸,我真是怕再见到。”
听这话,任知欢憋不住笑了声,好歹那掌门生的是任君衍的脸,是没想到还会有人这么评价他。
彼时,背后忽起个冷颤,任知欢往后回头,随即又转了回来。
“你作甚?”
不满对方在自己的分析下频繁分神,花生停住嘴,随着任知欢的视线看去,那里仅是两张桌几把椅。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咱们。”
视野中确实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但直觉是这么告诉她,这里还有另一双眼睛。
“不想听直说,少扯什么幺蛾子。”
虽是这么讲,花生还是抄起剑往屋外探头,也不外乎有哪个死变态跑到这边偷窥,毕竟男女寝屋相隔不远。
不,怎说呢……这到不像是人的目光,而是像——
花生的尖叫惊她一哆嗦,吓得正要拔剑,只见屋外平地是一位中年男子领着几个男女。
“瞎叫什么,”先生睥睨她一惊一乍,语气不怎好道,“这里除你之外还有无异样?”
突然从天上掉下来怎能不吓人——花生有苦难言,强做精神也只好敬言道。
“回先生,此处并无怪事。”
语末,众人正要转身离去,瞥见有一女弟子从屋里走出,先生眯了眯眼,袖中掏出名单。
“这片是划为听生堂?”
得到身后弟子确认,他抬掌指向任知欢。
“你是任知焕?”
她愣愣点头,旋即先生气得瞪目,口喷唾沫怒骂道。
“好你个任知焕,原是少了你这么一人,还记得你为巡守队一员吗?!”
忽被呵得狗血淋头,花生不敢吱声,任知欢更是不明所以地杵在原地,最后还是一位师兄把她拉进队伍,才勉强止了先生气头。
“……这是要去哪?”眼看周围几位皆严阵以待,任知欢冷静下来后寻思不出对应哪块剧情,于是小心翼翼地问着身旁一人。
经对方解释,才知是谷中闯了魔物,由先生领着他们小队前去捕杀——任知欢是差点没背过气,现下自己啥也不懂,上阵岂不是送人头的份。
所幸,事情没她想那么坏,一路上他们都没有碰见什么妖魔,但也没她想得那么好,待结束时天已昏黑,解散地点为谷口附近,好死不死地距离寝屋很远。
众人要么施符念决、要么乘剑升空,就她什么都不会,还没及时逮着个顺风车。
可想而知,等她返回寝屋时,已是深更半夜,花生的呼噜屋外也能听得清晰。
咕——任知欢摸摸肚子,半天没吃东西,身上也是脏兮兮的,想必澡堂早已锁门,就这么干愣外头、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这时,脑袋浮现爸妈的脸,再然后是任君衍,有种想要跑到洞天的冲动,是比任何时候都想回家。
四周寂静,忽觉夜风如霜,拂得一地凄凉。
她垂眸望地,尽力不去想那个人,把剑放往檐下,决定怎样也不能亏待自己肚子,于是也学着花生,偷偷去摸点吃的。
不像寝屋设在山顶,厨房位处山腰,旁挨着约有半亩的饭堂,是划为听生堂弟子可用,虽离山顶颇远,但胜在幽绿僻静、近有溪河,平常用完饭后还可顺便在这洗衣。
任知欢瞧都不瞧饭堂一眼,因那里有的都是没收拾完的残羹剩饭,必须直奔厨房,唯有这边多少留点没吃过的,若是幸运可能锅里还尚有余温。
她掏出以前花生给的钥匙,正要打开门锁,却发现门仅是虚掩压根没锁。
推开门,谨慎往里探头,见里头无人才放心进来,悄摸把门合上,任知欢看桌上几块碎掉的菜馍,直接捡起往嘴里塞,但这也仅是打牙祭的程度。
实在饿极了,她揭开锅盖,发现里头还真有些萝卜煎饼,登时欢喜地手拿几块,就要大快朵颐时,忽听窗外有人声。
任知欢吓得左顾右盼,好在有向花生取经,随即老鼠似地窜往厨房最里头有掩物的桌底。
就平常来说,这个点是不会有人来这里的,花生例外是因她食量巨大,光接谷中任务得来的犒赏都还不够她吃。
难道还有跟花生一样的人?
任知欢往里头缩了缩,静悄悄地啃着萝卜饼,就着缝隙她瞧见窗外人影走过,好像在说着话,但呢喃不清。
果不其然推门而入,这会听得更清楚了些,两个男女的声音。
任知欢只希望那人赶快走,她好回去睡大觉,可边吃边等了会,却不再听见任何动静,安静得反倒令她冒冷汗。
饼也无心再吃下去,她正要凑近缝隙看个情况,随之一声类似泥巴搅和,然后似是在砧板上辗着肉,期间混杂着水声,逐渐有序地响了起来。
大半夜的在做肉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