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可能会罚些什么,任知欢登时傻眼,可又不晓得听生堂在哪里,于是只得一路逮人问,终是忙不迭地赶到堂中。
先生冷面厉色下,任知欢藏掖着解释,但换来的还是惩牌,不得已只得搬出掌门师尊为见证人。
“休要道这妄言,好好挨罚就是,左右不过一天便可完成,也碍不着你多少时间。”
那人压根不信,只慈悲地当没听见,挥手就要赶她出去。
空口无凭,任知欢急在门前打转,思来想去也只好打碎牙往肚里咽,认了这回。
抬眼仰望,山路似延至天穹,峰顶何其之高,脚印留得步步坑洼,砖上汗珠溅湿苔面,背后篓子载满药石,胸前挂袋也一一塞尽。
两个时辰过去,任知欢一屁股瘫坐在地,想还有半屋子的东西,只托下巴自言自语地抱怨,手背来回抹掉满脸的汗。
这一筐物什加挂袋足有几十斤沉,将其从山脚运至山顶,若是放做现实她绝对担不起,可如今搬个两三趟倒勉强算是轻松,这是为什么?
任知欢蹲坐旁侧,路上门中子弟来往不断,对挨罚的同门是见惯不怪,也无人为灰头土脸的她而停留,不过到是有个好心的妹子送了水。
正坐着发呆时,身后有一脚步停滞,等了片刻也没离开,任知欢扭头往后一瞥。
“……”
是位少年,身上穿着同类服饰,头发全盘束起露出个光洁额头,他直直地看着自己,浓眉大眼气宇轩昂,一看就是个厚积薄发、豪气十足的主。
“有事吗?”
少年眨眨眼,抬手指着任知欢。
“你是任知焕?就那天一刀斩了螯蝎的人?”
任知欢疑惑挑眉,回道。
“我是叫这名没错,但我可没斩了你说的东西。”
对方置若未闻,只是扶着下巴上下打量任知欢,一边点头一边呢喃:“嗯——清冷面娃娃样,果然果然你就是那晚血战星枢林……”
少年眼中光芒闪烁,任知欢直觉不妙,正打算重整姿态就要背起箩筐。
“英雄,”忽然那人双手抱拳,“在下邱泽,机缘巧合与你相逢,劳与我比试赐教!”
任知欢傻眼地看他双目灼灼,刚开始有点搞不清状况,但随之她便忆起这会也是剧情一环。
这人是重要男角之一,为凡间某知名武林门派的少主,天资聪慧、争强好胜,在某次出谷任务中一睹主角风采,后与之相识。
嗯让我想想,这什么邱泽找到了主角,硬要与她比试,结果是主角战败还被对方冷嘲热讽……
“抱歉没空,今早得了惩牌,还没受罚完呢。”
任知欢背起大她半个身子的箩筐,哼哧哼哧就要往前走去,这时邱泽少年连忙拦在她前头。
“还请答应,比试完后我会帮你的!”
哼,被你揍个半死出丑才不要呢——任知欢淡淡撇了他。
“先生要求我一人完成,还请体谅。”
任知欢转脚正要绕他而走,此时邱泽忽地一笑,唰地一声腰间长剑出鞘,挑飞了任知欢背后的箩筐,它空中翻转几圈,后稳稳落地。
彼时,邱泽持剑刺来。
侧身避过剑刃,任知欢后退几步也只得出剑抵挡。
“少侠是听不懂人话吗?”她咬牙切齿堪堪躲过几击。
“抱歉!仅此一回,比完我定会与先生解释,揽下你所有罚事!”
邱泽加快速度,招招撕风破空来得迅猛,见对方仅一女子竟能轻松抵解,心中一喜,眸中狂意尽显。
可任知欢并无任何武学经验,只觉眼前剑势凶猛,身体一闪一避皆为本能。
“……退下吧!我真不愿与你比!”
邱泽是充耳不闻,两剑相撞,震得她手掌发麻,可嘴巴又顾不得分心劝说,任知欢厌烦至极,实在想不通为何以前要设定这种角色与自己搞暧昧。
时间分秒过去,本能是拼不过人家真才实学,况且之前也没休息完全,几回下来是已临颓势,任知欢两足发软,躯干迟钝打颤。
她急促喘息,闪过对方扫来一腿,可却不料上头剑势打转,是无法避开了。
锋刃划臂而来,擦破她的脸颊,断了她几缕头发,霎时身后有人大喊。
“快住手!”
邱泽动作一顿,任知欢顺势往后一倒,狼狈地翻个滚蹲坐在地。
花生连忙跑到身边,瞧她脸侧以及手臂的伤痕,转而看向愣在原地的少年。
“我朋友出谷受的伤还没好完全,你硬要比试何来平等之说?岂非是欺负人?”
闻及,邱泽才恍然回神,瞧任知欢灰头土脸样,冷哼一声。
“受伤?她当时可没这么说。”
“你哪里有给我说的时间!”
花生忙压下她要扔土的动作。
邱泽抹刃思忖,经刚才一试是觉对方没有那日水平,这场比得毫不痛快,再看她身上的伤痕,于是收剑入鞘、躬身道歉。
“……在下鲁莽了。”
任知欢还没缓过劲,花生猜她是不想再多看那少年片刻,便要敷衍打发他走时,忽然任知欢出声道。
“我输了,也比完了,少侠是否得遵守承诺?”
说罢,甩手将惩牌扔到邱泽怀里,他挥掌接好,一看其上内容,脸蓦地一黑,有些后悔当时的口不择言。
当然任知欢也不给他反驳的时间,站起身拍拍屁股,就和花生手拉手一溜烟功夫离开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