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泽嘴角带笑地坐在石上,就这么众目睽睽下盯着她不放。
“但可惜我不能这么做。”
任知欢鸡皮疙瘩骤起,撸起袖子拿起锤衣棒敲敲手道。
“一男的在女寝地盘死缠烂打有何居心啊?”
路过的其他女弟子也只瞟来几眼,是知道这位公子哥最近总寻任知焕顽耍,对此已是见怪不怪。
花生也是无奈,正想掰几粒花生米看戏,却见邱泽拍衣起身,抽剑悬于空中。
“行了有正事,这回我得带你走。”
“去哪?”任知欢警惕道。
“听生堂,”他瞧来一眼,幸灾乐祸,“任知焕你可有大麻烦了。”
麻烦多了去了,也不嫌这一个大的。
当她因擅离职守消失两日,而跪在叁位先生跟前,盯着地面掷来的惩牌,听到要除她几日后的大比名额,得继续在谷中学习两年时。
堂外和邱泽一起偷听的花生大惊失色,而任知欢抬起头,心想这龟龟地麻烦还可真大。
“任知焕,其中你可还有冤情?”
任知欢眨眼,平静道。
“并无。”
反正你们不相信,人证现在也不在这。
其中一教习先生失望摇头,他认为这孩子是这批里聪明的好苗子,这么浪费在叁拂谷两年有些可惜,便与其他两位简短几句,后道。
“可以给你保留名额,但这几日得与伏妖队去五砂岭取灵植,完成指定数额后方可参加大比。”
任知欢接过一圆石盘,对上边的数字没有什么概念,谢过后便退身走出堂外。
这时邱泽瞥眼她手上的物什,略瞪大了眼、呵呵笑了几声。
“还以为你真气运极佳,能就此逃过一劫。”
“说人话,这要求很可怕吗?”
“你别说是没采过,这可是86株终烛泷草,真可得是不眠不休了,快去找符晟提前带你去吧,现在就开干兴许在大比前还能睡上一两觉。”
完蛋,她可最爱睡觉了。
就如同让贪吃的花生饿上几天,这是要让人发疯的节奏。
邱泽不嫌事大地欣赏她面如土色。
“快和我比一场,我就帮你采十株如何?”
“做你春秋大梦去吧,70株我才干。”
任知欢寻思这会该怎么过关,毕竟要让她几天内才睡一两次觉,原地升天比这都还好。
“话说你怎么帮我?”
邱泽指旋着剑鞘,后转戳了戳任知欢的肩膀:“因为小爷我便是伏妖队一员。”
冤家路窄不过如此,任知欢想起以前给邱泽与主角设置了很多相处戏份,真是天道好轮回,这罪该她来受了。
“那我可以帮你采七……噢六株。”
任知欢惊讶地看向身旁的花生,对方则耸耸肩道。
“我也是其中一员。”
“你怎么就是这其中一员了?”
邱泽歪身来至俩人身边,插话道。
“她值夜那天跑去偷吃被逮着了。”
你可真油盐不进啊,任知欢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那我们何时走?先生也没说个时间。”
眺向天际烟云湛蓝,邱泽踩剑悬空飞起。
“约莫午时后罢,你等回去收拾完就该走了。”
目送他消失成点,俩人沿小路回至住处,花生蹲在崖边,两手托颚叹出一气,抬眼瞥着还有心情哼歌晾衣服的任知欢。
“我见你怎么不怕呢?”
“还行吧,至少不疼就是累了些。”
她对现在生活的要求就是不要多灾多难,做个屁的主角,安安稳稳地当个小角色便好。
最好是能够回去,但就现在看来压根没希望。
“你这般淡然,我有时还因此觉得,进不进内门对你无甚影响,想必是无牵无挂,生来逍遥自在。”
任知欢端一板凳挪至花生身边,想这会要是有杯奶茶就好了。
“我确实暂时没有牵挂,花生那你为何要进内门?”
“进了玄霄肯定得尽力进内门啊,哪能一辈子就在这外门,吃不饱又没钱拿,我爹娘还盼我升内门光宗耀祖呢,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没出息就得嫁人生孩子。”
任知欢一听头皮发麻,想不出这样的女孩若是嫁做人妇,娃怀里一个背后一个,随丈夫面朝黄土背朝天,或是衣着不俗地永远藏在内院深闺里。
“感觉让人喘不过气。”
“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姐我妹都这样,我到是个特殊。”
花生神色淡然。
“你肯定有出息的。”
“谢谢,你也一样。”
花生一歪头搭在任知欢的肩上,这时才问道。
“那你家里呢?你爹娘是做什么的?”
“我爸……我爹娘嗯……经商,家里有个哥哥,大我八岁。”任知欢说话拗口,有点别扭。
“你只有一个兄长?”
“嗯。”
面对花生奇怪的视线,是想起家中仅有两子算是少见,就拿对方的话来说,孩子就像狗一样一窝一窝的。
“你兄长做什么的?”
“额他是教书先生,也教过我念书。”
“他待你好吗?”
“不好,总是欺负我。”
一飞虫飘过她的鼻尖,任知欢向上吹气掀起刘海不羁。
“听起来不像,他应该待你挺好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这时手指点在她的脸颊。
“脸不会骗人,提到你兄长的那刻,你露出的表情我从未见过。”
是吗?任知欢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