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装作不经意回头看了希南一眼,她看到希南还眼灼灼地望着自己便放心了,她装着低头食草,脚步缓缓靠近那狗儿,好像自己没意识到它的存在,喉咙却发出咕隆隆的轻声挑衅。
这是一场豪赌,茉莉时时刻刻做好逃跑的准备,狗儿的舌头垂下,涎水从牙齿缝里淌下来,草被濡得黏乎乎。男人感觉到手中的皮环越来越不踏实,像地震前扎堆的蜻蜓在嗡嗡焦躁。
茉莉等不及了,用狡戾而凄艳的蓝眼剜了狗儿一眼,胸腔鼓鼓喉咙发出沉闷声响。
“哎哎哎,怎么回事!”男人手中的环猛地脱落,狗儿拖着铁链铃铃地碰撞,茉莉喵着朝希南奔腾而去,希南几乎和男人同时站起来相对着跑,狗儿汪汪高声叫唤,炸得周围人都暂时忘了言语,男人起身太急差点儿磕了一跤,狼狈地压着上半身像只探头觅食的鸭子。
草坪被摩擦出了汁液爆裂的声音,男人飞身弓腰抓起铁链,狗儿一下被项圈箍得矜牙舞爪,发出哀婉的嗷嗷吠声。
希南裙摆被风吹得无助,她抱起茉莉,只见茉莉蜷缩在她怀里,小心翼翼发着抖。
“实在不好意思哈,抱歉抱歉。”男人松了点狗链,狗儿这才没那么痛苦,扑向赶过来的女人飞揺着尾巴汪汪哭诉。
希南说了句没事。她抱着茉莉往回走,茉莉在她的怀里哆哆嗦嗦,她听到希南说不怕不怕。
跟我回家吧。
茉莉安心闭上了眼睛。不远处传来小男孩的一声叹息,那蝴蝶样的风筝被吹断了线,飘啊荡啊,你又要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