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几步路,用得着接?要不要给您抬个轿子啊?
讲道理和直接行动,姜淮仍选择了后者。不是因为她想,只是她知道,不管是讲道理还是其他,都只是开头或过程,最终都是通向一个结果,挣扎没有意义,除非她能真正让艾宝宝离开。
她和曲女士不是一对联系热络的母女,甚至称得上冷淡,常年异国,各自生活。她也自认能独立生活,即使曲女士不给她打生活费,她也能靠写歌赚钱养活自己,也许这样会让她感到更快乐。
但是艾宝宝来了以后,她和曲女士的联络骤然增加,虽然话题都围绕着另外一个人。她能清楚地看到她未曾拥有的曲女士的母爱,原来就是这样的。
她没坚持让艾宝宝离开,也有这个层面的原因,她就是自虐地想看看曲女士关心别的小孩,爱别的小孩是什么样,那是她陌生的领域。
现在看来,她这是引狼入室,自作孽不可活。
下楼把麻烦精弄上来,一路上灯光璀璨,就差铺个红毯了。
灯全打开,姜淮虽然黑脸但在喘气,摸着也是热的,让艾宝宝拔凉的心感到一丝踏实。她也顾不上姜淮嘲笑她,紧紧贴着姜淮胳膊,恨不得融进去才好。
姜淮嫌热,想要甩开,胳膊刚动一下。稍有个风吹草动都让艾宝宝神经紧张,她立即瑟缩地抓紧姜淮胳膊,抓得更用力了。
看她小脸煞白,眼里盈着泪花,嘴巴抿得铁紧,没了嚣张蛮横的劲儿,看着十分可怜。姜淮没想到她怕鬼成这样,突然为自己昨晚装鬼感到一点愧疚。
她放松身体,任由艾宝宝抓着。
把人接回卧室,姜淮继续把床褥铺好。她刚直起身,感觉衣摆被轻轻拽了一下,扭头看见艾宝宝楚楚可怜的一张脸,弱弱地说道:“我不敢睡地上。”
姜淮:?
什么意思?
她不敢一个人睡,不敢睡地上,那就是要睡床呗?
白天有姜淮陪着不觉得,晚上天一黑,万籁俱寂,艾宝宝就觉得后背飕凉,不知道从哪里灌进来冷风,夹着不详的气息。
即便开灯也还是害怕,第一次觉得房间这么大这么空,里面所有的摆件都变得不怀好意,看久了好像要被吸进去。
她只能求助于房子里除她以外的唯一活人,姜淮。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只是想起姜淮的名字就觉得有安全感。如果往前几天跟她说,她肯定会不屑地呸一声。
现在弱小可怜无助又怕鬼的她,只能希望姜淮是个有同情心的人,不要让她打地铺。
她默默地盯着姜淮,眼里充满可怜与期待。
球球了,她都这么卑微了,难不成还要她跪下吗!
姜淮的良心扑通跳了两下,她别开脸,受不了艾宝宝可怜的样子。心里一番挣扎后,开口认输:“你睡床吧。”
艾宝宝不给她反悔的机会,麻溜上床。
灰色的空调被柔软顺滑,摸着有一丝凉意。从姜淮起身到现在,有一段时间了,已经失去人体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