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江州
晨曦撒向大地,吱吱喳喳的鸟叫声在枝叶中传来,哒哒的马蹄声穿梭在林间小道上,众人都是面带疲惫,身上穿着沾满晨露的官服。
大理寺江洲小分队车马日夜兼程,满身晨露的众人终受不住沉重的衣衫。停在一个山坡上休憩片刻,众人拿出干粮,印迎着晨曦开始啃了起来。
云持掏出一直裹在衣袍内的食盒,小心翼翼打开盖子,展开食盒内包着的油纸包,只见几块晶莹剔透的水晶糕静静躺着。
“哇云弟,你终于舍得拿出这个食盒了,为兄刚才在路上就一直好奇,这么大一个食盒塞在胸前你不难受吗,远看还以为你长了个大瘤子。”
章豫从旁边凑过来,探头探脑的要往食盒内看,口中调侃不停,云持见他口水都要落到水晶糕上。右手伸出将他拎开,脸上依然是往日和煦的笑。
“哎呀,要说对吃的和小娘子的研究没有人比我章豫更会的了,你这上青楼查案都没有的小雏儿小心被骗了,让为兄我好好帮你参谋下这小娘子厨艺如何。”说着趁云持不注意,飞快捻起一块水晶糕就往嘴里塞。
可这水晶糕一入口,章豫的脸就扭了起来,这水晶糕看起来圆润可口,入口竟然是像蜡一样硬,且味道奇酸无比。
章豫正欲吐出口中味道口感怪异的水晶糕,不料对上云持含笑的脸,脸上挂着依旧是平时那般和煦的微笑,但是眼神里的杀气堆迭。被这眼神一惊,吓得咕噜一声把嘴里的水晶糕咽了下去。
“唔唔唔!”章豫猛灌了几口水才把堵在喉间的水晶糕咽下肚。
“云持,你这小娘子是不是跟你有仇啊,这是在捉弄你吧。”云持见章豫咽下后,眼神恢复了平日的和煦,纤长的两指也捻起块水晶糕,细细品尝起来。
“怎会呢,这味道是人间极品。”跟当年吃到的一样美味。
云持细嚼着,脸上幸福洋溢,章豫忍不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云持,莫不是这小娘子给他用了某种邪术不成。
趁着章豫离开去找其他同僚打闹去了,云持小心展开了油纸包下压着的信,心收紧着,是公主殿下传来的信,是绝笔信?是降罪书?
颤抖着深呼吸展开书信,上书:
“工匠陈彪中秋归家被邻居所察,不日会得知十二工匠藏于城东砖窑厂,厂中正秘密铸造私银,有账册指向吾,后山有私兵演练痕迹,望郎君处理私兵痕迹。”
是街市随处可见的墨和纸张,明显出于左手的笔迹,殿下真是谨慎了许多。
通篇只有公事公办的语气,云持轻轻松了口气。是啊,臣是如此卑贱的人,殿下根本不需要如何降罪于我。殿下是那明月般的存在,臣不过是泥地抬头的小虫罢了。将脸深埋在这几寸长的信纸上,嗅着信上的墨香混合着安息香,心中酸涩翻涌。
刑部内。
林世子现在只是有贪污嫌疑,而且因着公主要求,要优待世子。故而林文卓并不是坐在大牢受审,而是被关押在刑部的一个偏院房间内。也不知这里以前到底是住过何人,总是从床板椅子上散发出阵阵脚臭味。
此时,刑部尚书黄烨正坐在一旁喝茶,主位是刑部侍郎石泊志,两排壮硕的杂役围着中间的林文卓。
“石侍郎,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并没有威胁过陈侍郎,那书信本世子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我书房暗格中,那暗格咳咳平时是用来放些寻常画本子的。”林文卓有些心虚地看向门边站着的文竹。
“而且我与陈侍郎之子陈豪私交甚好,又为何会坑害其父母呢。我我我我绝对做不出来这种事,我发誓。”
“私交甚笃,也难保没有私怨,而且赌咒发誓要是有用的话,刑部大牢里的那些囚犯全都可以外放出去了。”石泊志用他恶狼一般的眼睛紧盯着林文卓,意图给他施压。
“我左说你们不听,右说你们不信。我,我不说了。”自文竹到来,世子便有了公主在护他的信号,心中也有了底气,他更不能乱说了。
“我们去过陈府问话,问及郎君与你关系甚好一事,他虽没明面言说,但本官见其言辞闪烁,有惊恐之状,定是世子你一直在胁迫于他,林世子,你可知罪!”石泊志忽的大了声量,将手往桌上一拍道。
“什么!他做这姿态为何,我,我从来没有胁迫他啊,你你你你无凭无据就来诬陷我。”林文卓显然被吓到了,微低下头去。
“哼,人在做天在看,已经有偷偷禀报,你总是在人后偷偷欺辱陈侍郎之子,威逼胁迫他为你寻来书画。”
“什,什么,那些书画都是他自己找到送来的啊。本世子从未威逼胁迫于他,不信,不信问我那贴身小厮阿玉啊,他知道我平日做了什么。”林文卓慌忙自证道。
“哼哼,林世子以为,这人证又会是谁呢。”石泊志拍出一张签字画押的自白书,上书的大名正是阿玉。
“不可能,不可能,阿玉怎会。”林文卓言语中惊慌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