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看见那根寒光闪闪的粗铁棍时,裴羽绛却忍不住停顿住动作。
无人机被她藏到了那些人看不见的角度,但同时,无人机也没法拍摄到他们。
她想起来上次听到水厂里的人说的那条凶巴巴的狗。
这根粗铁棍很可能是为那条狗准备的,毕竟平时狂犬病已经足够可怕,他们豢养的大概率是一条精神不正常的疯狗,不带点防身武器也没人敢过去。
裴羽绛呼吸有点急。
她要是现在把无人机开过去,就有可能会知道那条狗的信息。就算狗可能是关在密闭空间内养殖,起码能知道大概方位在哪,但这样的举动同样风险还是挺大的。
水厂内部面积不小,再犹豫人可能都走了,时间紧迫,裴羽绛咬咬牙,决心不给自己继续拖沓的机会,直接把无人机开了出去。
好在那些人还没走远,她在开阔的镜头里借着红外线光一眼就发现了他们。
拎着铁棍的男人小心翼翼用指纹锁打开了一扇门,狗吠声隐约都能透过收音设备传入裴羽绛的耳朵。
要知道她怕暴露,不敢离那些人太近了,隻敢在后面远远吊着,还是在空中,可见狗吠声的穿透力之强。
这条狗的嗓音嘶哑难听,叫声不同于其它正常狗的圆润,有点像狼,蕴含着腾腾杀气,尖锐绵长,让人听着就不寒而栗。
铁棍男骂了句脏话。
他看到这狗就发怵,奈何工作落到了自己头上,不上也得上,硬着头皮走在最前面,示意身后的人把泔水桶拿上来。
但身后那人胆子小,隻敢把泔水桶递到他手里,就不敢再前进分毫。铁棍男狠狠瞪了他一眼,拎起泔水桶,在狂躁的吠叫声中缓缓前进。
他走得很慢。
裴羽绛调大了画面,下一秒,被忽然闯入眼帘的清晰特写一惊。
那条巨大的狗身形并不亚于阿拉斯加这种大型犬,但比憨憨傻傻的阿拉斯加要残暴得多,双眼布满红血丝,张开大嘴,露出一口雪亮尖利的犬齿,四爪像是抓钩,甚至有点鹰爪那种弯曲的感觉,只是因为必须在地上行走而被磨损了。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裴羽绛心臟还是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起来。
初春的阳光透过新生树叶的缝隙落在她的脸上,却带不来丝毫万物复苏后的温暖,宛如寒流再次入侵裹挟进血液般,裴羽绛身体有点颤,连忙捂住了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