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卿长睫垂下,过了半晌艰难地问出口。
“是因为我对吗?”
这几乎是一个不需要夏知韵回答, 温予卿就能百分百确定的问题。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成绩好是没有用的,没有背景、没有人脉, 甚至连父母和家都没有的人, 是任谁看了都会立马避开的累赘罢了。
她可真是, 就算自私也可以被包容, 但是什么都给不了年年。
温予卿嘴里突然被塞了一根蓝莓味的棒棒糖, 酸甜蔓延到整个口腔。
夏知韵看着身旁人苍白的侧脸毫无血色,猜到这人饭没吃多少, 中间应该也没有再吃过别的东西。
落日余晖下, 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我哭不是因为他说要和我断绝关系,我们本来不就是这样的状态吗?只不过终于挑明了。”夏知韵释然地开口,“我只是想到妈妈,替她不值而已。”
夏知韵停了下来,认真地说道, “温予卿,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可能正待在哪个赛车场,麻木地一圈一圈循环。”
“说实话, 那样只是让我短暂地忘掉一些事,但是我喜欢的东西似乎也变得毫无趣味。”
“但是上次爷爷打来电话,说我变了很多,”夏知韵的语气放得很温柔, “这都是因为你啊,是我要谢谢你才对。”
“谢谢你愿意陪着我。”
温予卿轻轻抬眼看向夏知韵, 曈眸莹润着水光,但却是笑着的。
“所以刚才那个人是谁?他分明在故意煽风点火。”夏知韵想起那张脸, 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醋意暗涌。
温予卿清清楚楚解释了一番两个人是怎么因为共同给兴趣而结识的,那人现在在国外上学,是她为数不多的通讯录列表里可以说得上话的人。
“他喜欢的是男孩子,性格比较活泼一点。”
夏知韵这才点点头,为了让温予卿忘掉刚才的不愉快,东扯西扯一大堆,两个人慢慢悠悠地走了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很默契地各做各的事,安静地待在一起,白天去学校,一个偶尔溜进会场去看温予卿打比赛,一个全神贯注投入比赛,中间夏老爷子还亲自来过一趟。
一把年纪的人坐在轮椅上,听李叔说了那天的事以后气得几乎要晕过去,谁家老人都渴望家庭圆满,但是他们家出现那种画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后来想想也就算了,腆着一张老脸让小孩子为难,他岂不是在添麻烦?
“你们两个过得开心就行,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不用整天听他那些混帐话,我活着一天,这个家就还轮不到他来作主。”
夏知韵心里一阵暖意,“谢谢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