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
关门的声响清脆而又干净利落。
程嘉也站在原地,望着她出门的方向,神情顿住。
似乎有些意外。
人已经消失不见,关门的声音却还在耳边回响。
那扇漆黑而沉闷的门被她甩在他们中间,将他隔在另一端。
而她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这明明是刚刚才发生的客观事实的表达,可不知为何,当他再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时,心头却倏然涌上难言的情绪。
一种莫名其妙的躁郁再度升上来,没来由的让人感到郁结和不快。
来得突然,奇怪,却又来势汹汹,无法抑制。
似乎非常的……不爽。
好半晌,低呼出一口长长的气,程嘉也克制着偏过头来。
不听就不听吧。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他神情恢复冷淡,坐回沙发上,屈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钝痛的太阳穴。
一夜没看的手机塞满了消息,未接来电都有十多通。
他没什么表情地扫了一眼,点下全部清除键,通知一条条地从屏幕上划走。
还没清除完毕,又是一个来电拨了进来。
程嘉也没理。
可是对面不依不饶,一个接一个,通话页面在屏幕上闪个不停,毫不停歇。
终于受不了似的,他烦躁地啧了一声,滑动接听键。
“有病?”
语气不善。
电话那头,周誉自己都没反应过来,顿了好半晌,拿下手机确认了两眼,才真真切切地震惊道:“我打着玩儿的!昨天被灌着喝那么多,你这么早就醒了?!”
程嘉也懒得跟他扯,闭了闭眼,“有事说事。”
“……也没什么。”周誉停顿了一会儿,“就是看看你喝多了有没有事,毕竟快两年多没沾酒了。”
程嘉也顿了片刻。
好半晌,他捏了捏眉心,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所以呢?这么早醒,睡得不好?没发生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吧?”
周誉话密,一句赶一句,没找到空回答,就又自己接下去了。
“我记得之前有回演出,完了都凌晨了,他们还硬拉着你喝太多,结果第二天你状态就很不好,整个人冷得跟带刺儿似的,戳一下都冒冰渣,从此之后就不……”
“行了。”程嘉也垂着眼,低声打断他。
他向来没什么有问必答的自觉性,眼看着就要不顾还在询问的人,将手机拿下来挂断,却不知道忽地想到什么,动作顿了顿。
轻微的声响从听筒里传来,电话那头的人还在喋喋不休,却没落入他的耳朵。
相对而漫长的沉默里,程嘉也垂着眼,指尖轻轻地敲击着沙发边缘,不知道在想什么。
“……睡挺好的。”
好半晌,他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