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厉害。”他说,“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第二日,斐念回来时,出租屋中已是空荡荡的。
你离开了。
新年快到了。
不过几天,出租屋中已经留下了不少你的痕迹。
斐念一点点收拾着,眸光郁郁。
冬季的雪花纷飞,银色铺满了这座城市。
除夕夜当晚,斐念接到了你的电话。
他以为你是对他道新年快乐的,率先开口道了一声“新年快乐”。
可电话后的空气静谧,只有你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你的哭腔绝望至要窒息,“老师……他又来了。”
斐念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他从未有过这样的速度,那辆自行车快要被他踩出了火星子。
焦躁与不安的情绪如浓厚乌云,严严实实地遮在他心头。
他用了比以往还少一半的时间来到了颂家,用之前你给的钥匙开了门。
门内亮着极亮极亮的灯,阔大别墅中,你被人扯着衣服硬拽下楼。
那身睡衣被人扯出一大片莹白春色,扯着你的中年男子举动粗鲁,大步下楼,脸上浸着酒气,挂着恶心的笑。
“灵灵都长这么大了……快让爸爸好好疼疼……”
你死死咬着下唇,挣扎显得无力又可笑。
斐念与你带着泪的眼撞上,脑子轰隆一声,什么都忘了。
他失了冷静,失了自持,提着一个花瓶,狠狠砸上了那醉酒的中年男子的头。
血液在地上炸开了花,倒下的人脸上神情定格着惊惧与茫然之色,艳色的血从他头上汩汩流下,浸透了一大片瓷白地板。
你手脚发软,瘫倒在地,好一会儿才摸索着去探地上人的鼻息。
你撑在地上的手触上了肮脏的血,轻颤着。
“他死了……老师。”你仰起头,与斐念对视,苍白面皮抖动,“他死了。”
斐念松开手上的花瓶,垂眼与地上死不瞑目的人对视了几秒。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慌了阵脚。这里只有他与你两个人,他可以将现场伪装成是过失杀人,若是能找到些颂父的一些罪证……
他还未理清思绪,为你们两个人找出一条光明路,就听见刺耳的警笛声。
由远及近,一声比一声刺耳。
——谁报的警?为什么……这么快?
斐念被锋利花瓶碎片割伤的手重重一抖,如惊雷划过,他骤然恍然大悟。
他猛地低下头,死死地盯着你。
“你算计我。”
他半跪下来,与你平视,带血的手顺着你的衣襟来到你的脖子。
他缓缓收紧,慢慢用力。
“你拿我当玩物,是吗?”
玩弄他的感情。利用他达到你的目的。
算计他,为你谋命,为你解决掉你痛恨无比的对象——因为他只是一个父亲早死,母亲重病的贫寒学生。
无权无势,跟颂家斗不了,只能无力地咬牙认下这个罪行。
你可以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他像是要活生生掐死你,掐着你脖子的力道半点不松懈,血掌印在你玉白的皮肤上,如刻上了一道醒目的刺身。
斐念凑近你,你已被逼出了生理性眼泪,根本看不清他眼里的疯狂,只能听见他在你耳边低喃,“颂灵,我们过不去了,你给我等着瞧。”
你拼命拍着他的手,如溺水般的窒息感令你眼前一阵阵发黑,眼泪一滴滴砸落。
终于赶来的警察快速将他与你分开,满室如戏剧般的喧哗。
你不住咳嗽着,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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