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朋友,再给你一次机会。”他把眼罩勾下来,嘴角瘪着眼角眯着表情臭的要死,低头看你来者不善,“对着老子的脸再说一次,嗯?”
人生来就是不公平的。
众生平等这种鬼话,完全是形而上学的理想主义骗子为了糊弄还对世界报以无知期待的年轻蠢蛋放出来的臭屁。
说什么人不能全。
就这副皮囊,哪怕搭配一个恶贯满盈杀人放火罪孽滔天的内核——不用,就是顶尖笨蛋,或者干脆就是个植物人都无所谓。哪怕躺平了完全无意识屎尿屁全不能自理,估计也少不了前仆后继的大批崇拜者,哭着喊着每天排着大队自带板凳贴着墙坐在icu病房外,从屋门口列队到医院门口,每两分钟轮换一次前后位置,让每个人都有隔着巴掌大窗玻璃鸡叫的权利。不算坏事,至少隔绝了图谋不轨护工半夜爬床的可能性。
完全合情合理吧。毕竟这个人的话,不说话的时候更符合绝大部分人类的普世价值取向和性幻想。多半还能名正言顺挂上美强惨的名头,天天被无知的发情男女编排各种没完没了的心理活动段子故事奇闻逸事,做最着名的金瓜坐拥最庞大的肤浅推崇洪潮。
却还偏偏不是。
怎么就偏偏不是。为什么偏偏要左手卡西乌斯右手朗基努斯,为什么偏偏站在整个世界的顶点还没生出些毁灭全人类的坏水。
人无完人,迷死人的家伙注定搭配一张挨千刀的嘴,导致被千刀万剐也甘之如饴与有荣焉。不辞而别没关系,不再联系没关系,至此相忘也没关系,只是个自作多情自编自演的误会甚至都没关系。
什么都没关系,什么都可以原谅。
不只是因为这躯壳,更因为这躯壳里的家伙象征了你一切的风花雪月。
会因现在轻浮的作派发脾气,但没法拒绝沉迷痴恋的嘴角;会因现在自说自话的笨蛋样恼怒,但没法对无尽关切的皱起眉心说不;会因现在旷日持久的别离自怨自艾,但无论如何都没法怪罪全身心爱着的人。
你盯着下颌、唇缘、鼻峰,睫毛的弧度和眼睛里灼人的光,你说“我挑男人的品味还真是差”,你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