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刚进高专还没几天,就正撞见这个人跑来找校长。
说不在意那是扯谎,毕竟怎么会有人没听过这家伙的名号;说没看见就真不如把眼睛捐掉,因为这家伙醒目到除非瞎了不然没人会注意不到——
高专里戳着座东京タワー啊!
就站在操场边校舍前,巨大一个,好像只消抬抬手指就能把天幕揪一块下来了。像临海的长明塔,像原始森林里的大橡木,站的松垮乱着头发,还戴圆镜穿学生制服。一时半会都没注意到旁边有个校长,俨然是把筋肉夜蛾都衬的颇为小鸟依人了。哪怕彼时尚且还残了星点思春期抽个子的余韵,裹在布料下的长手长脚依然带着股莫须有的瘦削劲。
五百年一个的六眼,说什么都得去见识一下。
原计划是顺便走到旁边尊师重教打声招呼,也就当围观过了。谁知道一句“午好”刚说完,手挽手的同学便被肌肉脑校长一扭脸叫住,明天的实操昨天的课,吧里吧啦一通连教育带说。你抽不走胳膊跑不了路,人形塔抓抓脑袋脸色死臭,就这么半尴不尬对上了两眼。
目光从墨镜边缘斜斜瞥下来一瞬。不冷不热兴致恹恹。最多停驻了两秒,随即便又不动声色转去另一边了。
像金字塔顶上的猎食者闲的无聊随手捏来只动物玩。多看一眼便觉得没什么意思连吃都不值一吃,所以指尖一松权当放生好了。
是这样的两秒。
这就是初対面的全部。
此时空气正凝固着,树影也不动了虫鸟也不飞了连天上的云都不敢飘了。你抿着嘴绷紧脸用命憋住笑,偷偷摸摸转着眼珠子瞄。
腰背也不窝着了,手肘也不架腿了,表情也登时复杂起来了。衣摆在石阶上摩擦发出轻响,身子正无意识前倾,倒扣屏幕垂着手,男人像要打量你又一时没动作。喉结明明白白起伏一下,对方顿了两秒,压低声音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