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会客室里,有东方的丝绸屏风、来自波斯的精美座钟,扑鼻的香水味在羽毛扇、丝扇的扇拂下扩散得更均匀混杂。女人们叽叽喳喳地谈论着最近新出的歌剧,还有流行的发式与新款香水。
塞利尼蹙了蹙眉,忍受着刺鼻的香水味,喝了一口茶。
在一群贵夫人的社交局上,塞利尼显得有些局促,尽管说起来,他还是这场茶会的主人。
也许是塞利尼“受宠”的消息已经在圈子里传遍了,有不少的非正式宴请和沙龙茶会的帖子都递交到他这儿来。
这十分正常,在权贵家族的联系里,这些夫人家眷之间的交往也起着重要的作用,往往一些秘辛或是重大消息,都是在这些场合传递出来的。此前巴特家一直是没怎么活跃在这些小圈子里,原因也无他,纯粹是没有合适的家眷人选。
现在不同了,巴特夫人有了新欢,这自然是个联络巴特家的好机会。夏洛特听说有邀请塞利尼的请柬,也十分支持他多去和人接触接触。她每天忙得脚不着地,也没时间关注他,让他出去见见人也好,别整天待在屋子里。
一个女人指尖端着精致的珐琅长杆烟斗,红唇里吐出一缕幽幽的白烟。塞利尼被那烟草味儿熏得咳嗽了两声,一众人的目光被他吸引,看他那狼狈模样,女人们尖锐爽朗的笑声顿时充斥着整个室内。
在一旁添茶侍立的男仆看了一眼笑得最欢的那位女士,默默记下她的身份,按夫人交代的回禀,巴特家的人容不得被轻视冒犯。
“哎呀呀,塞利尼先生,你说,我们在这儿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没有说话呢。你可是东道主,这样倒显得我们不懂规矩了。”一位头戴夸张羽毛帽子的女人开口道。
塞利尼犯了难,他本来就不擅长应对这种事,刚才她们谈论的那些东西,他连听都听不懂,更别说发表什么意见了。
“达茜,你就别为难塞利尼先生了,他可跟我们这些只会爱美打扮的女人不一样,人家是巴特夫人的心头好,自然是有过人之处。”刚才那位抽烟的女士说话了,浓郁的妆容下是一副戏谑的面孔。
今天到场的这些女士夫人们大都不是家里的正经夫人,多是情妇情人一类的身份,毕竟贵族家眷的社交圈子也有等级之分。但这些女人们可不容小觑,有时候她们的消息更准确,她们能吹的枕边风也更加有效。
近年来科利亚首城里在家族掌权的夫人也不少,但巴特夫人依旧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不仅因为她手握的巴特家族这几年发展势头强盛,还因为她的私生活是出了名的禁欲,除了那个早年间淹死的未婚夫,就没听说过她有其他男人。
现在这个叫塞利尼的男人冒了出来,听说之前是个木匠,可真是稀奇,她们也十分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魅力。
“塞利尼先生,你为什么戴着面具?不妨摘下吧,我仅仅是看到你一半的脸就知道,你是个无比英俊的男子。”坐在软皮沙发上的身着紫色茶礼服的女人提议。
塞利尼心里跳了一下,回想起艾比对他说的话,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这是我家乡的习俗,男子成年后就要戴上面具,只有妻子才能摘下,平时不能摘下来。”
夏洛特给他编了一个外国人的身份,还有一整套的故事来应付这种问题。
听到他话里的某一句时,在场的女人们静默了一瞬。还是那位拿着长烟杆的女人,勾了勾唇角,打破了安静,
“塞利尼先生,你有句话说错了。”
“巴特夫人,可不是你的妻子。”长杆的烟斗敲了敲瓷器茶盘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