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郁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拿狗尾巴草扫地上的灰尘。
他支着下颚,好像等了很久,百无聊赖的样子。
狗尾巴草在手里晃啊晃,一道阴影渐渐压上来,挡住了阳光。
他抬起头,一双眼又有了光彩,“姐姐!”
他像只等主人回家的小狗,主人没回来,就趴着等,因为无聊眼神里总兴致缺缺,可看到人了又马上欢欣鼓舞起来。
易殊思绪还没从他那声清亮的姐姐里回来,不由自主去揉他头发,“他不关你了?”
“嗯。”
易殊瞧了眼他的腿,长裤挡住了伤口,看不出来。
如果不是易秤衡手段太恶劣,她觉得把易郁关两天也没什么,刚好还能养养伤。
易郁察觉到她的眼神,笑道:“姐姐没事,已经不疼了,不信你可以按一下,我保证不叫。”
他拉过她的手去碰那一块破裂的地方,易殊躲闪不及,隔着布料摸到了不平整的皮肤,应该是伤口结了痂。
“易郁。”
易殊仰起脸,很严肃地说:“以后别再受伤了。”
易郁愣了下,他以前也听过这话,是妈妈说的。
“你别再受伤了。”
而没说出来的话是:我不想照顾你。
他知道郁欢已经厌烦了他,但仍旧贪恋那一点关心,这点关心就像海市蜃楼,假,却能给人带来希望。
他连海市蜃楼都舍不得,又怎么肯放弃易殊这片绿洲。
“好,我会小心的。”易郁笑着应下。
不知怎的,易殊心里还是不放心,直觉告诉她,易郁是个藏了很多心事的人。
或许这次受伤,真的是有意为之,她想多问两句为什么,最后还是作罢。
他们不是朝夕相处的姐弟,也不是无话不谈的朋友,这两天接触过密,已经是她越界。
小三的女儿,正室的儿子,他们最好的相处模式,就是我不管你,你别惹我。
易郁到底想什么并不重要,反正他们也就一年相处时间。
而本不牢靠的亲情,也会随着时间、距离,渐渐被新的生活稀释。
最后不过是陌路人罢了。
“别坐这了,进去吧。”易殊道。
“好。”
易郁跟在易殊后头,今天的画面,一如他第一次见到易殊时的情景。
只是这次,在易殊看不到的地方,他嘴角带着笑。
当某一天,易殊被压在床上,与易郁赤裸纠缠时,她方才后悔,恨自己只看到他的伤,忘了他是匹狼。
可谁能想到易郁的目的。
亲弟弟,想上亲姐姐。
谁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