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麂却忽然问:“我离雒期间,你都做了些什么?”
“同大姪姪们比赛击鞠,每日午后一场,胜多败少。我吃亏在驽马,若得几匹良驹——”大侄侄们指肇平兄弟。阿勊高大壮硕,很累马,一场毬要换好几匹。
丽麂澹澹截断他,“欸,荒嬉了小半年。”
阿勊听出她不悦,忙道:“也顽厌了,嬢嬢给我寻个正经差使吧。”
丽麂早已思量定,“彭国公老郭将巡北边,你跟着去吧。”
北境绵袤,从东到西,至少是三四个月。有时遭遇犯边的外族铁骑,可以实战,却比打毬、狩猎刺激多了。阿勊的记功薄上,已有几十颗人头;胸口还有一道心爱的刀疤纪念,可以裂衣炫耀。太平时期,斩首三千可封侯。阿勊常自夸,我若不是皇子,凭军功也可在三十岁前封侯。有机会刷新人头数,自然雀跃。
兴奋之余,仍不忘素舸,“嬢嬢,素舸没有家世,在雒宫易受轻慢,你多看顾她些。”
抵雒邑时,到底错过了新春,直奔元宵。
早有丽麂的心腹女官先行一步回返,打扫屋室,整饬花木池台,安置她从江南采购、搜集、订做的家具、什物、珍玩。祖劭每日必过清修院来转一圈,才觉得心安。和尚——不是——尼姑——也不是——总之,她这样认真修庙,大概不会跑掉吧。